暑假。
希拉瑞莉此时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窒息,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挤压,每一寸血肉都要逃离骨骼的束缚。
她下意识紧闭双眼,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又像是无数空间在瞬间折叠、撕裂时发出的尖锐悲鸣。
紧接着,双脚猛地撞上坚实的地面,那股蛮横的推力让她踉跄着向前扑去。
“站稳了,希拉瑞莉,”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地穿透她耳中的嗡鸣,一只稳定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第一次被人带着幻影显形确实需要一点小小的适应过程。”
没错,邓布利多要带她去见的炼金大师住在法国,而她由于不会幻影显形,只能是蹭一下邓布利多的。
呕。
虽然以邓布利多的实力不可能让她身首分离,但是,呕……
她真的好难受啊!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还未完全平息,希拉瑞莉勉强睁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那份眩晕。
然而,吸入肺腑的空气却让她瞬间怔住。
那并非伦敦街头混杂着煤烟和雨水的气味,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甜,带着泥土的芬芳和一种近乎透明的花香。
视野被一种纯净的白色彻底占据。
眼前是一个小小的、被精心打理过的花园。
没有想象中炼金大师隐居地应有的那种弥漫着硫磺与金属粉末的沉闷空气——
只有一片无垠的铃兰之海。
成千上万朵铃兰,宛如被无形的风之手串起的乳白色铃铛,沿着蜿蜒的碎石小径两侧铺展开去,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这……”希拉瑞莉张了张嘴。
“和预想的不太一样,是吗?”邓布利多走到仿佛早己预料到她的反应。
希拉瑞莉默默点了点头,没想到炼金大师住的地方居然这么……雅致。
她跟着邓布利多踏上通向屋子的碎石小径。
邓布利多停在那扇厚重的、镶嵌着古老黄铜门环的木门前,举起手用指节在门板上叩击了三下。
咚。咚。咚。
声音在宁静的花园里异常清晰,仿佛能穿透这片静谧,传到很远的地方。
然而,门内一片沉寂,回应他们的只有微风拂过铃兰花丛的沙沙细响。
是没人吗?
希拉瑞莉正疑惑着,门内终于传来缓慢而略显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脚步声停在了门后,接着是金属锁舌转动时发出的轻微“咔哒”声,厚重的木门被缓缓向内拉开。
门后站着一位老人。
他比邓布利多看起来年迈得多,身形清瘦,微微有些佝偻,那张脸上布满沟壑。
“阿不思,”老人的声音低沉而舒缓,带着一种奇特的的韵律感,“你总是这样突然造访。”
他的语调轻松而熟稔,显然与邓布利多是旧识。
“我想我上个月就写信给你了,”邓布利多愉快地回应,把希拉瑞莉引到他面前,“这位就是希拉瑞莉·波特小姐。”
“噢,就是你在信中提到的那位。”老人仔细地看着希拉瑞莉,虽然这目光十分温和,但希拉瑞莉还是觉得紧张不己。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浅灰色瞳孔的注视,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让她下意识地挺首了脊背。
“我记得你说她对炼金术的见解,时常让你想起年轻时的自己。”老人笑容加深。
希拉瑞莉却是震惊不己。
啥,邓布利多居然在信中给了她这么高的评价吗?
像年轻时的邓布利多?
这句话的分量沉甸甸地砸在她的心头,让她瞬间有些晕眩。
像年轻时的邓布利多?
这句话任谁都够吹嘘一辈子了吧!
而且,邓布利多居然也懂炼金术啊!
希拉瑞莉刚震惊完,突然又冷静了。
邓布利多是谁?懂炼金术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自己真是大惊小怪了。
不过,既然邓布利多自己也懂炼金术,为什么还要带自己来见这位炼金大师?
莫非他比邓布利多更强?
希拉瑞莉心中对这位炼金大师的敬意又上升了几分。
不知道面前的老人有多大岁数了,行动十分迟缓。
刚刚讲话时语速就十分慢,现在更是缓缓地伸出手:
“你好,希拉瑞莉,很高兴见到你。我是——”
希拉瑞莉连忙握住老人的手,却在听清他的名字后,眼睛微微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