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诅咒伤害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萨格莱斯神情凝重,率先打破了沉默。
夜莺也紧锁眉头:“怎么会沾染上如此强力的诅咒?”
“我……我就是熬了点镇静药剂……”红隼的声音越说越小,几乎成了气音。
“镇静药剂?”几人异口同声,眉头拧得更紧了。
“熬那玩意儿做什么?”雷鸟不解地问。
“我看学生们复习太焦虑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红隼小声辩解。
“配方呢?”夜莺追问,“把你的熬制步骤详细说一遍。”
“配方在办公桌上,不过我都记得。”红隼老老实实地复述了一遍魔药配方。夜莺听完,确认配方本身并无差错。
“操作步骤?”夜莺继续深挖。
红隼又详细描述了一遍。
众人很快发现,随着她的叙述,夜莺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你把犰狳胆汁的加入顺序弄错了。”夜莺指出。
“啊?!”红隼自己也吃了一惊。
“但如果仅仅是顺序错误,按理说也不至于引发如此可怕的后果……”夜莺沉吟着,目光锐利地看向红隼,“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
红隼眼神躲闪,嘴唇嗫嚅着,显然还有隐情没有说出口。
萨格莱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心虚,眯起眼睛逼视着她:“你最好把一切都交代清楚。想早点摆脱诅咒,就不要有任何隐瞒。”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红隼身上,小姑娘顿时压力倍增。
“就是……”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就是在……最后……加了一滴福灵剂……”
夜莺的眉头猛地一跳。
“我……我寻思……也许小巫师们喝了,考试的时候能……运气好点儿……”
红隼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在了被子里。
病房里响起几声无奈的叹息。
几人不约而同地抬手扶额,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消化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神来之笔”。
萨格莱斯伸手将一瓶来自红隼办公室的“失败魔药样本”拿了出来。这是他在将对方送医之前收集的。
“是这个吗?”他问。
红隼怯生生地瞥了一眼那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水,艰难地点了点头。
夜莺神色凝重地接过小瓶,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瓶中药剂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暗。
“一种未知的、极其罕见的、破坏力惊人的药剂变种。”她低声呢喃,目光紧紧锁住那团黑暗,“一种诅咒药剂。”
“具体作用是?”雷鸟追问。
“还不清楚,但我猜……让人沾染厄运?”夜莺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声音低沉,“如果将福灵剂看成幸运药水,那这东西也许就是厄运药水!”
几人顿时一脑袋黑线。
他们看着那瓶小小的黑色药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雷鸟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你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
夜莺将小瓶置于桌上,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诅咒药剂……性质不明,作用不明,解除方法更是不明。当务之急是分析其诅咒的触发机制。”
她转向萨格莱斯,“我需要回布斯巴顿一趟,那里有学校的炼金工坊和检测仪器。”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
雨燕则凑近了些,盯着那瓶深幽的药水,眉头紧锁:“就这黑乎乎的一小瓶?真有那么邪乎?”
他并非不信夜莺的判断,只是从未听闻过这种东西。
他下意识地将瓶子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摇摇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看向红隼:“这颜色……你当时怎么敢喝的?”
“我没有喝——”红隼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干巴巴地纠正,“我只是闻了一下。”
雨燕的动作瞬间僵住了——因为他此刻正无意识地、微微俯身凑近了瓶口。
萨格莱斯眼疾手快,魔杖一挥,“密封紧锁!”
一道光芒闪过,瓶塞立刻被无形的力量重新封紧。
众人心头一紧,面面相觑,病房里落针可闻。
“……你闻到什么了吗?”过了两秒,萨格莱斯才沉声问道。
“呃,”雨燕皱着眉,似乎在仔细回忆,“隐约有一股……臭鸡蛋味?”他顿了顿,补充道,“……好像还混着一股劣质香水味?”
红隼惊讶地看向他:“不是吧?我记得当时好像不是这个味道……”
雨燕还想再说,萨格莱斯抬手制止了他。
夜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寒意:“福灵剂的味道因人而异,但无论如何都会是饮用者最喜欢的味道。那么,它的反面——厄运药剂的味道,很可能……”
“每个人最厌恶的味道?”雨燕试探着接话,脸色开始发白。
“没错。”夜莺肯定道。
“那我现在……”雨燕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是己经中招了么?”
几人静静地看着他,那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夜莺,”萨格莱斯当机立断,“你立刻启程回布斯巴顿,务必尽快研究出这药剂的具体效果和解咒方法。”
他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因为我可能……也中招了。”
“什么?”众人顿时一脸惊愕。
“我在去红隼办公室的时候,”萨格莱斯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汽车尾气的味道。”
“那个……”雷鸟这时也有些迟疑地开口了,他回想着刚才雨燕开瓶的瞬间,“雨燕刚刚打开瓶盖的时候,我离得近,好像……也隐约吸进了一丝……带着灰尘味的气息……”
众人的目光立刻转向蜂鸟和夜莺。
蜂鸟脸色微变,小声承认:“呃……我好像……也闻到了一点点臭味……”
夜莺则松了口气,庆幸道:“我离得较远,而且在瓶子被打开的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施加了泡头咒。所以,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所以……”萨格莱斯环视一周,做出了总结,“除了夜莺,我们五个——红隼、雨燕、雷鸟、蜂鸟,还有我,都‘中奖’了?”
“剂量不同,持续时间会不会也不一样?”雨燕抱着一丝侥幸问。
“也许吧,”萨格莱斯看着病床上生无可恋的红隼,“不过,我认为最少不会低于48小时。”
夜莺看着眼前这几位即将霉运缠身的同伴,语气带着同情也带着警告:“接下来的几天,你们恐怕得……嗯……‘低调’一点度过了。”
病房里响起几声绝望又带着点认命的叹息。
他们知道,夜莺说的“低调”,恐怕意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连走路喝水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