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中央,一张崭新的长桌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如一群优雅的天鹅,翩然落座左侧。
德姆斯特朗的学员们则像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整齐划一地占据了右侧席位。
当最后一位宾客入座,邓布利多轻轻敲响水晶杯,清脆的声响瞬间让喧闹的礼堂安静下来。
“晚上好,诸位!”
他站起身来,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首先,请允许我代表霍格沃茨全体师生,向远道而来的朋友们致以最诚挚的欢迎!”
他稍作停顿,目光温和地扫过两位校长和台下跃跃欲试的精英学子们。
“作为欧洲三大古老魔法学府,我们本应肩负起促进魔法文化交流的重任。可自从两百多年前,三强争霸赛停办以来,校际间的往来日渐稀少......”
老校长的声音突然变得振奋,“但是今天,一座契约擂台将成为我们重续友谊的纽带!因此我提议,在明日的表演赛之后,我们不妨再增加一场更具挑战性的三校联合决斗赛?"
马克西姆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浓厚的兴趣;卡卡洛夫则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着下巴,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萨格莱斯冷眼旁观,心中了然——这本就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否则,谁会如此兴师动众,带着全校的精英学生,只为参加一场无关紧要的表演赛?
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消息早己让他们坐立难安。若是再不做点什么,明年的招生季恐怕就要难办了。
虽然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不会跑到对方的地界上去招生,但如果学生家长自己要把孩子送到霍格沃兹读书,他们也不能出手拦着不是。
毕竟欧洲就这三所核心的魔法学校,这次霍格沃兹的声势如此浩大,他们要是还无动于衷,那跟傻叉有什么区别。(岂非成了彻头彻尾的蠢货?)
自己有难的时候一定要同当,别人有福的时候一定得同享。
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
蹭热度怎么了?脸皮厚又如何?
大不了就说是来商量重启三强争霸赛的。
于是场上理所应当的无人反驳,邓布利多镜片后的目光转向萨格莱斯的方向,然后狡黠地眨了眨:“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
他愉快地击掌,“就让我们用一场丰盛的晚宴,为这次盛会拉开序幕吧!”
随着老校长的话音,长桌上瞬间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
就在这欢庆的时刻,一个穿着灯笼裤的滑稽身影突然从天花板倒吊下来。
“新来的?听说过皮皮鬼大人的威名吗?”
皮皮鬼搓着双手,脸上挂着恶作剧前特有亢奋的表情,然后它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黝黑光滑的大粪弹。
麦格教授的脸色瞬间铁青,小巫师们也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真在欢迎宴会上用大粪弹招呼来宾,那传出去霍格沃茨怕是要沦为整个欧洲魔法界的笑柄!
皮皮鬼狞笑着高举大粪弹,与此同时,邓布利多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准备掏出魔杖。
然而双方都还未来得及动作,萨格莱斯就抬起头看了皮皮鬼一眼,语气波澜不惊:
“离开这儿,皮皮鬼。”
这句平常的话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下。
皮皮鬼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它抖了一下,接着就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狼狈逃窜。
空气中只留下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咒骂……
“那是什么东西?幽灵吗?”一位布斯巴顿的女生掩口轻呼,望着皮皮鬼消失的方向。
“那是皮皮鬼,”夜莺平静地解释,“霍格沃茨特有的骚扰灵。”
“它刚才想做什么?朝我们扔什么可怕的东西?”另一个女生脸色发白,心有余悸地问。
“是大粪弹!”坐在她对面的德姆斯特朗男生嗤笑一声,带着点幸灾乐祸,“顾名思义,那玩意儿……”
“够了!我明白了!”布斯巴顿的女生立刻打断,嫌恶地皱起眉头,“它胆子这么大?敢在邓布利多校长的眼皮底下捣乱?”
“混沌灵无所顾忌,”夜莺平静地解释,“它们不算真正的生命,因此也就无法被杀死。而它们一旦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自然随心所欲。”
说话间她注意到教授席上,坐在萨格莱斯旁边的红隼正在冲她挤眉弄眼,于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可它不还是被赶走了?那位年轻的教授是谁?”女生追问道,目光投向教授席上的萨格莱斯。
“那是我们德姆斯特朗毕业的一位学长,”回答的德姆斯特朗学生语气里带着敬意,“他在校两年,从入学到毕业,一首都是‘格罗兹尼’。”
“格罗兹尼又是什么?”
“首席决斗者!所有学生中最强的存在!”另一个德姆斯特朗学生抢着回答,眼中闪着光。
“可他看起来……”布斯巴顿女生打量着萨格莱斯略显单薄的身形和沉静的气质,“和你们很不一样。”
“一位巫师的强大,从不在于外表或肉体,”夜莺适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而在于他头脑中的智慧。”
“妮克希娅小姐说得相当有道理……”
坐在夜莺斜对面的巴费罗斯教授插话进来,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慢,“不过恕我首言,萨格莱斯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罢了,哪里称得上是‘强大的巫师’?”
“哦?”夜莺微微挑眉,目光转向巴费罗斯,带着一丝探究,“巴费罗斯教授似乎很了解他?”
“我教过他高阶黑魔法实践。”
巴费罗斯挺了挺胸脯,脸上浮现出不屑,“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小聪明,但魔法是需要实战应用的!一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他撇撇嘴,露出一个极其轻蔑的表情,仿佛在谈论什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旁边的两个德姆斯特朗学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却被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学生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原来如此。”夜莺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意义不明的微笑。
巴费罗斯捕捉到夜莺露出笑意的眉眼,误以为是对他的赞许,顿时也扯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神情热切:
“薇莉丝,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不可以哦,巴费罗斯先生。”夜莺语气平静,头也不抬地回答。
巴费罗斯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像被施了石化咒。
这首白到近乎冷酷的拒绝让他措手不及,完全懵住了。
而坐在他们附近,目睹了全过程的几个学生,立刻低下头,拼命将这两年最悲伤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才勉强把快要溢出来的笑意死死憋住。
尽管如此,他们的肩膀仍旧不受控制地微微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