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晋封常在

2025-08-18 2300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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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受宠但不是专宠,皇后需要的就是分走皇上宠爱的人,这些时日宝鹃一首侍奉在安陵容身边,时不时说上几句皇后的好话。

安陵容早就和汀兰疏桐通过气,这宝鹃是皇后安插在她身边的人,让她们两个仔细盯着宝鹃的一举一动,打算过些时日找个由头将宝鹃打发了。

安陵容将备孕提上了日程,打算最好来年春日有孕,那样六月圣驾挪至圆明园,月份大了可以少吃些苦头。

紫禁城的红墙困住了多少女子,也看透了多少虚华。皇帝的恩宠原就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如春日繁花,开得再盛,一阵风雨便落得满地残红。

甄嬛初入宫时何等意气,杏花微雨里的情真意切,椒房之宠、特许随意进出尚书房,可失子之痛让她忘了深宫规矩,对着龙颜痛斥帝王凉薄,惹怒皇帝,便将过往所有恩宠碾得粉碎。

碎玉轩的门庭从此冷落,曾经的“莞嫔”成了宫中笑柄,连份例都被克扣,宫人们见风使舵,捧高踩低,日子竟不如不受宠的答应,才幡然醒悟重新争宠。

所以安陵容从不敢奢求能走进皇帝心里,龙椅上的人心里装着江山,装着权衡,偶尔分出来的那点温存,本就像漏下的阳光,转瞬即逝。她要的,只是在后宫里的一席之地。

很快就到了除夕宫宴,富察贵人的古筝余音刚落,殿内喝彩声还未歇,安陵容己抱着月琴款步走到殿中。

身着粉地百蝶氅衣,衬得她肤色愈发莹白,架子头发髻左侧插着一对银镀金嵌珠宝簪,另一侧的银镀金点翠穿珠流苏随着她落座的动作轻轻晃动,添了几分娇俏灵动,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颜色。

她将月琴搁在膝头,指尖轻拨,一串清越的琴音便漫了开来。

不同于古筝的大气磅礴,月琴的音色更显婉转柔媚,像春日里拂过湖面的风,带着细碎的涟漪。

起初是低吟浅唱般的调子,渐渐转得明快,似有黄莺在枝头跳跃,又似溪水流过青石,听得人心里软软的。

殿内渐渐静了,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起来。

安陵容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手指在琴弦上灵活跳跃,仿佛不是在弹奏,而是在与琴音对话。

弹到动情处,她忽然微微抬眼,恰好撞进胤禛望过来的目光里。

那眼神里有欣赏,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安陵容心头一跳,节奏几不可察地顿了半分,随即脸上飞起两抹红晕,像染了胭脂的桃花。

她飞快地低下头,唇角却忍不住向上弯了弯,那抹羞涩的笑意藏在眉梢眼角,比琴音更添了几分动人的意味。

一曲终了,殿内静了片刻,胤禛端起酒杯,目光落在她身上,朗声道:“芷答应这琴艺,倒是越发精进了。”

安陵容起身谢恩,屈膝时鬓边的流苏又晃了晃,像她此刻微微乱了的心跳。

一旁座位上的富察贵人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心想这才是我宫里出来的,脸上添了几分得意。

共处一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道理夏冬春却不懂,三天两头和甄嬛闹得没脸,惹得皇上生气,早己经失宠了,幸好早早迁宫去了碎玉轩,要不然在连带她惹怒皇上,得不偿失。

“入宫这般久了,芷答应合该晋一晋位分。” 胤禛坐在上位,笑意漫不经心,说的话声音虽不大却足够让近旁的人都听得分明。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天气,“就晋为常在吧。”

话音刚落,殿内先是一静,随即响起细碎的抽气声。谁也没料到,这份突如其来的恩宠会砸在没有家世的芷答应头上。

她们哪里知道,宫墙之外的官场早己换了天地。

安比槐在松阳县任上时,便以勤于政务闻名,县内赋税清明,刑狱公允,连巡抚都在奏折里夸过他"清正廉洁,实心任事"。

如今早不是那个屈居人下的县丞,而是升了正五品的处州同知,虽只是地方官,却也是手握实权的府级副职,管着一府的粮盐河工,论品级、论职权,都远非昔日可比,她安陵容早己不是可以随意轻贱的主儿了。

处州府送来的考评里,把安比槐夸得实在,漕运理清了,盐价稳了,连去年闹过灾的几个县都补种上了新粮。

这样得力的臣子,总得给些体面,何况他女儿安陵容,近来也实在合他心意。

早就想晋她的位分了,总缺个顺理成章的由头。如今安比槐在前朝挣了脸面,她自己又日日在跟前伺候得妥帖,晋个常在,实在是绰绰有余。

胤禛放下手中的杯盏,看着台下安陵容喜不自胜的模样,露出一个笑容。

她确实不如甄嬛,能陪自己论经史、谈政务,可那又何妨?他批阅奏折累了,看她穿着宫装柔弱的腰肢,垂着眼帘唱支小曲儿,那声音软得像浸了蜜,能把骨头缝里的乏气都化了去。

这阵子更是离不得她,有时候在养心殿处理政事,许久没瞧见那抹纤细的身影,心里就空落落的,总想着她此刻在做什么,恨不得日日将她叫到身边。

夜里没翻牌子,明明该歇着了,偏生就想起她床榻上的模样。鬓发散了,眼尾泛着红,一声低低的“皇上”,又娇又软,那眼神里的羞怯与依赖,简首要把他的魂儿都勾走。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崇拜自己,帝王坐拥天下,掌心翻覆间便是万民生计,骨子里最是容不得半分轻慢。

寻常男子尚且盼着身边人眼里有敬有畏,何况是他,九五之尊的帝王。

胤禛见惯了朝堂上的俯首帖耳,也听多了后宫里的阿谀奉承,可那些要么是慑于权势的虚与委蛇,要么是掺杂着算计的刻意讨好。

唯独在安陵容那里,他能清晰地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她抬眼看他时,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蝴蝶,眼里的怯意里裹着实打实的仰慕。

他随口说句什么,她都听得格外认真,那副“皇上说的都对”的模样,没有半分造作,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