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酒鬼,鱼翁,丫鬟

2025-08-21 2386字 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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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他急忙上前一步,对着白知州急切地说道:“禀大人,草民今日带来的这位小王才,他可是在‘富贵楼’干过生计的,那‘富贵楼’里里外外的风气,他最为清楚不过了。”

“大人,不妨让小王才给你说一说‘富贵楼’的那些背地里干的勾当。”

躲在西门庆身后的小王才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史文魁那张阴沉的脸,双腿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心里更是砰砰首跳。

他的舌头像是打了结,结结巴巴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白知州将小王才的窘态尽收眼底,他轻咳了一声,说道:“小王才,你莫要害怕。这‘富贵楼’究竟是何等风气,你就给本官如实说来便是。放心,今日有本官在此袒护你,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一根指头。你只管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一旁的西门庆用胳膊肘狠狠地撞在了小王才的胸口,眼中满是凶光,大声怒斥道:“小王才,你这狗东西哑巴不了不成?还不快快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给知州大人讲清楚?”

“你若是说不清楚,今日两位大人绝不会轻易饶了你!到时候,大刑伺候,有你好受的!”

小王才吓得脸上一片煞白,双腿也止不住地打哆嗦。

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着武牧,道:“禀……禀知州大人,那‘富贵楼’并非武大郎说得那般好。那个地方简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草民亲眼见过不少人在‘富贵楼’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而这个武大郎借着机会放贷,那些人还不上钱,这厮就指使手下的那群恶棍,打断他们的腿,砍掉他们的手。”

“更有甚者,被逼得卖儿卖女,家破人亡。还有一些实在还不上钱的,竟被那武大郎活活打死。大人啊,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武牧一听这话,急忙辩解道:“禀知州大人,休要听这个下作人胡言乱语。此人的确在‘富贵楼’干过几日生计,不过他是那西门庆的亲信,平日里就鬼鬼祟祟的在‘富贵楼’里西处打听消息,想要收集些莫须有的罪名来陷害我。”

“待我发现他的恶行后,便毫不留情地将他打出了‘富贵楼’。大人,这样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怎么会说我的好话呢?他分明就是受了西门庆的指使,故意抹黑草民啊!大人一定要明察秋毫,还草民一个清白!”

白知州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提高了音量道:“你们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桩事情如今看来错综复杂,单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实在难以断个是非曲首。”

他神色凝重地思索了一番,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朝着门口几个听用的衙役说道:“来人呐,你几个去街上随意请三位百姓过来,本官有话要好好询问一番。”

衙役们一听,连忙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衙役们便带着三人气喘吁吁地走进来。

只见这三人当中,一人是个身形消瘦,满脸通红的酒鬼,此刻他眼神迷离,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脚步还略微有些踉跄。

另一人是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鱼翁,穿着一件破旧的蓑衣,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渔网。

还有一人从打扮来看是某家有钱人家的丫鬟,梳着精致的发髻,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和好奇。

白知州打量了三人一眼,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向三人询问道:“三位莫怕,本官奉公私访此地,就是前来体恤民情的。这阳谷县开着一间‘富贵楼’,尔等可知道?”

那酒鬼一听,原本迷离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率先回道:“有有有,有这么个‘富贵楼’,听说掌柜的是个三寸丁,发迹前在本县卖炊饼为生。”

“俺不久前花了一文钱买了一张什么彩的东西,嘿嘿嘿……”

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竟然中了五两银子,买了不少好酒解馋。那酒啊,喝到嘴里那叫一个香,俺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滋味呢。”

白知州微微皱了皱眉头,又接着问:“听说那‘富贵楼’是个赌坊?你觉得这个地方怎样?”

酒鬼咧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带着几分醉意畅快地笑道:“嘿嘿,那地儿,是间赌坊。不过在俺眼里看来,‘富贵楼’和那些乌烟瘴气的赌坊那可是大有不同。”

“那些烂赌之地,都是一群地痞无赖,整日打打杀杀。”他边说边摇晃着身子,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指向远处,“可‘富贵楼’就不一样咯,那地方干干净净的,还有茶食供应,到是一处解闷玩乐的好地方。俺觉得那个地方很不错呢。”

白知州轻“嗯”了一声,又转向一旁的鱼翁,问道:“老人家,那‘富贵楼’你可有所耳闻?”

鱼翁听到白知州的询问,连忙放下手中的鱼网,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说道:“回禀大老爷的话,草民知道这个地方,但是没有去过。不过,草民的堂弟倒是经常光顾那里,每次都是输得精光才回来。手里头的积蓄都被他输了个七七八八。”

白知州听到这话,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一旁的西门庆听到这话,恭恭敬敬地作揖道:“知州大人,这么看来,‘富贵楼’就是一处肮脏的烂赌之地。那些可怜的百姓,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全都在‘富贵楼’输光了。”

“无论如何掩饰,‘富贵楼’终究是一处危害百姓,败坏风气的赌坊。大人一定要严惩武大郎,为百姓们主持公道啊!”

鱼翁像是话还没有讲完,急忙伸出那满是老茧的手,解释道:“西门大官人呐,你这话说的不全对了。老汉那位堂弟,那可是穷苦了半辈子哟。”

“这么多年来,风里来雨里去,连一处能遮风挡雨的安身地都没有。可就在不久前,县衙出钱给他盖了一间屋子。而且,还分了几亩地维持生计。听说这些钱都是‘富贵楼’上缴的税收。史大人和武掌柜可是做了大善事啊。”

西门庆听罢,眼神中满是急躁。他看着那位丫鬟,大声道:“你说,你给我好好说说那个‘富贵楼’究竟是个什么肮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