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衙，光线透过窗棂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只见一个身着官服、头戴官帽的中年人正端坐在首座之上。他面容威严，不苟言笑，正是前来阳谷县的白知州。
而那县令史文魁微微弓着身子，陪着笑脸说道：“白大人，你尝尝这一碗阳羡茶味道如何？若是合你的口味，下官定当多多为你准备一些。”
说话间，他还不时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白知州的反应。
白知州并未立刻回应史文魁的话，而是语气平淡地反问道：“史兄啊，听闻在这阳谷县开着一家名为‘富贵楼’的赌坊，不知你对此事知晓？”
听到这话，史文魁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道：“回大人，确有此事。其实下官早就想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大人知晓了。”
然而，就在这时，白知州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双眼紧盯着史文魁，厉声道：“那你可知道，如今己经有人将一纸状书递到本官这里，状告你参与了那家赌坊的事情！”
“史兄啊，咱们可是同窗多年的好友，并非本官有意为难于你。但你应该清楚，我大宋律法《宋刑统》明文规定，严禁民间开设赌坊，官吏若参与其中，其罪加一等！你怎会如此糊涂行事呢？”
史文魁回应道：“大人所言极是。然而，这‘富贵楼’实则并非寻常民间所设的赌坊，乃是经过阳谷县县衙认可的福利楼！与那些乌烟瘴气的烂赌之地截然不同，此地秉持着以民为本的宗旨，旨在造福当地百姓。”
听到这里，白知州微微挑眉，面露诧异之色，说道：“哦？竟还有如此说法？本官从政多年，却也是头一回听闻你这所谓的福利楼！那你倒是给本官仔细讲讲，这‘富贵楼’不过是个赌坊，怎样做到以民为本，又如何能造福一方的！”
史文魁连忙拱手作揖，应声道：“还请大人稍安勿躁，待那‘富贵楼’的掌柜武大郎亲自到此，由他向大人详细解说其中缘由。”
……
未过多久，只听得门外传来张押司扯着洪亮的声音：“禀报大人，武大郎己被带到。”
“快！快快让武大郎进屋说话。”
武牧推门而入，一眼便瞧见了端坐在首位的白知州，旋即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叩头行礼，“草民武大郎，参见两位大人。”
“不知大人召见草民所为何事？”
此时，白知州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起眼前跪着的武牧，尤其是对他那矮小的身材更是格外关注，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哈哈，原来你便是那个武大郎啊？起来说话，听说你未发迹之前，乃是阳谷县卖炊饼为生？真是有趣得很呐，有趣得很呐。”
史文魁满脸戏谑地指着武牧，压低声音轻笑道：“大人呐，你也知晓武大郎的种种事迹呢？嘿嘿，此人可是有个响当当的诨名——‘三寸丁谷树皮’哟！”
“哦，对了，他还有个亲兄弟，名叫武松武二郎，之前一个人吃醉了酒，在景阳冈打死一只吊睛白额大虫。下官看他勇武过人，是条好汉，便让其在留在阳谷县当了个都头。”
“不过嘛，这武大郎虽然其貌不扬，但却有个美若天仙的娇妻，名叫‘潘金莲’，生得那叫玉貌妖娆，芳容窈窕。听闻她和西门庆之间似乎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白知州饶有兴致地听着史文魁的讲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哈哈，竟还有这般趣事！难怪，难怪啊......”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武牧，将这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心中早己把他们痛骂了个鸟语花香，春在枝头。
但他表面上仍强装出一副笑脸，问道：“两位大人，不知今日特地传唤草民前来，所为何事呀？”
“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史文魁猛地一拍脑门儿，对着武牧说道，“大朗啊！你赶快给知州大人讲讲你那个所谓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营生理念吧。”
武牧不紧不慢地回道：“启禀两位大人，草民所营生的‘富贵楼’绝非那种乌烟瘴气的滥赌之所。实则是一处专为老百姓提供消遣娱乐，排解烦闷的好去处。”
“当然，‘富贵楼’每日营收的利润，其中大半都会按时足额地上缴给官府作为税收。此外，还特别推出了一种名为‘富贵彩’的玩乐，意在扶贫济弱......”
……
白知州听武牧讲解完后，冷笑一声：“哼，胡说八道。你这所谓的‘富贵彩’怕只是哄骗钱财的手段罢了。依本官看来，这‘富贵楼’就是一间骗钱的赌坊。”
武牧忙不迭地解释：“知州大人有所不知，这‘富贵彩’公平公正，绝无造假。而且一成收益用于本地善会，救济贫苦百姓。大人若是不信，草民现在便取来几张‘富贵彩’，说不准大人手气兴旺，摸出个彩头出来。”
白知州听出他话里有话，脸色稍有缓和：“即便如此，开设赌坊一事终非正道，难免有人沉迷其中，倾家荡产。”
“知州大人，你听我说来。”武牧回道：“人有恶癖，烂赌成性。对于这般嗜赌如命人，草民也是深恶痛疾。这才在‘富贵楼’设置了严格的规矩。每人每日投注不得超过十两银子，且一旦发现有输红眼者，便立刻将其逐出‘富贵楼’。”
白知州摸着胡须思考片刻后说道：“可是本官听到的，并非你说的那样。有人状告武大郎公然开设赌坊，通宵达旦，玩物丧志，危害不言而喻。”
“害的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是人间悲剧，你可有何说得？”
“大人，片面之词自然不可信。草民方才让人去‘富贵楼’取一些‘富贵彩’过来，想必如今到了，请大人亲自过目，其中的缘由自会明了！”武牧拍了拍手，只见马骝抱着一个看上去沉甸甸的木箱走了进来。
他从马骝手里接过木箱子，迈着小短腿将箱子放在了白知州身旁的桌上。
“大人，请大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