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牧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等候半天,这才看到李管家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你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史大人正好清闲在家。走吧,大人想见见你。”李管家面无表情地看了武牧一眼,然后带着他穿过庭院,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别苑。
别苑内环境雅致,绿树成荫,花香西溢。
李管家推开房门,示意武牧进屋。
武牧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一眼就看到了县令史文魁。
史文魁身着一袭光鲜亮丽的长袍,正悠闲地坐在窗边,品着一杯香茗。他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一下武牧,只是随口问道:“你就是那个在本县传得沸沸扬扬的武大郎?”
武牧连忙躬身施礼,陪着笑脸回答道:“大人,正是草民武大。草民的兄弟武松能得大人照顾,在县中任职都头一职,全仗大人的恩泽。”
史文魁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碗,将目光投向武牧。他上下打量着武牧,眼前之人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个卖炊饼的,居然一夜之间成了个家喻户晓的名医。这可真是奇了,怪,怪哉!”
面对史文魁的审视,武牧有些不自在,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装傻充愣,脸上露出一副憨笑。
史文魁说道:“武大,听李管家说你找本官有事?说来听听吧。”
武牧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放在史文魁的桌前,陪着笑脸说道:“史大人,这只是草民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史文魁看着眼前的银票,心中暗自窃喜。
他心里很清楚,武大郎此举必定是有所求,今日前来只怕多半是为了给他那打虎的兄弟武松谋个好差事。
于是,史文魁故意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说道:“武大,无功不受禄,你突然送这么多钱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本官啊?不过,你我非亲非故的,我若是收了你的好处,岂不是徇私枉法了吗?快快把这些钱收起来吧,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告本官一个贪污罪,那可真是害了本官啊!”
武牧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史文魁心里那点小九九,他又岂能不知?
这人混迹官场那么久,怎么可能会轻易收下这笔不明之财呢?
武牧眼珠子一转,瞥见了史文魁手中的茶碗,突然就有了主意,道:“大人,你可误会了!草民可不是来托你办事的。草民听闻大人你手中有一件稀世珍宝,所以特来与大人做个买卖。”
史文魁闻言,不由得一怔,他压根儿就没料到武牧会这么说,遂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问道:“哦?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本官家中可没有什么稀世珍宝!”
武牧陪着笑脸道:“大人,草民要买的,正是你手中的那只茶碗呀!还望大人能够高抬贵手,成全草民这桩买卖。”
史文魁一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只茶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于是,他便将手中的茶碗举到眼前,仔细地端详起来。
这只茶碗就是一只再寻常不过的青白釉碗罢了。
史文魁看不出这只茶碗有什么特别之处,笑着对武牧说道:“你说的就是这个玩意儿?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青白釉碗而己嘛。这东西是本家的亲戚送给本官的礼物,也不值几个钱呐。”
武牧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贪官怎么如此不上道呢?我说得如此明白不过了!”
他不禁有些焦急,连忙开口解释道:“大人,草民对于古董略有研究,你手中的这只茶碗绝对不是普通的物品。据草民看来,此乃唐代邢窑所产之物,而且极有可能是出自唐朝制瓷大师霍玉淖之手。”
“霍大师烧制的瓷器,质地轻薄如纸,色泽素雅,晶莹剔透宛如美玉一般,其声名远扬,西方之人都争相购买。”
“大人,草民对你手中的这件宝贝很是喜欢,无论价格多少,希望大人能够割爱。”
史文魁听到武牧的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再次仔细端详起手中的茶碗来……
突然间,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史文魁笑道:“你说得对,这小玩意的确不简单,它可是本官祖传之物啊!本官一首都不知道它的来历,今日得你指点,才知这件宝贝竟是出自唐朝制瓷大师霍玉淖之手!”
“本官不喜玩弄古玩字画,你既然如此喜欢,那本官就卖给你了!你可不要到处多嘴啊!”
“多谢大人割爱!”武牧满心欢喜地接过茶碗,手指故意一松,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那只精美的茶碗就这样硬生生地摔落在地……
“这!”史文魁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满脸都是不悦之色,显然是想要呵斥武牧几句。
然而,武牧便急忙插话道:“哎呦!怪草民,都怪草民啊!如此不小心,竟然打碎了这般珍贵的东西!大人,这些钱是小人赔给你的!还请大人开恩!”
史文魁也立刻明白了武牧这么做的深意。于是,他故意装出一副不悦的样子,指着武牧笑骂道:“常言矮子肚里疙瘩多,果真是不假啊!罢了,罢了,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这些钱就足够了。说吧,你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武牧连忙趁热打铁,见时机成熟,便迅速凑到史文魁耳边,压低声音轻声说了几句话。
……
史文魁听罢,眉头皱紧,沉声道:“这可不是小事啊!我大宋律法《宋刑统》明文规定,严禁开设赌坊。你不仅要求本官私下庇护你,还要本官与你合作,这岂不是要本官明知故犯吗?”
“那西门庆也曾向本官提及此事,但本官断然拒绝了。此事就此作罢,你也不必再提了。如果是关于你家兄弟武松的事情,本官倒是愿意出手相助。”
武牧万万没料到史文魁竟然如此做事小心,当还要立牌坊,既想干坏事,又想落个好名声!
“大人请听草民一言。草民所开设的‘富贵楼’并非是一处单纯的图利场所,而是有着福国利民的意义。”
史文魁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哦?你倒是说说看,这‘富贵楼’如何福国利民?”
“除去税收之外,草民再将赌坊每日收入的西成交由大人支配。大人可以利用这笔钱财济困扶贫,改善民生。这样一来,既可以造福百姓,又能让大人名下多出一笔政绩,如此行为,何乐而不为?”
“除此之外,草民还发行一种名为‘富贵彩’的新玩法。这种玩法不仅有趣,而且其中的一成收益将用于本地善会,救济贫苦百姓。这样一来,‘富贵楼’的营生可谓是取自于民,用之于民。”
“当然,‘富贵楼’还有着一套严格的规矩。每人每日赌注不得超过一两银子。且一旦发现有输红眼者,便禁止其再参与。”
“哎呦!真没想到,你个武大竟然有如此远见卓识!”史文魁惊讶地看着武牧,眼睛一眯,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