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舱的玻璃罩上凝结着厚厚的冰霜，温婉用袖子擦了几下，才勉强看清里面的人——
**祁轩。**
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面容平静得像在沉睡，双手交叠在胸前，手腕上系着一条褪色的红绳，铜铃安静地躺在锁骨处。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胸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观察窗，里面的心脏仍在缓慢跳动，每搏动一次，都从心室泵出几缕蓝色的液体。
"活体培养......"周浩的声音发紧，"他们用他的心脏当培养基，培育记忆编码药剂。"
祁琛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这群畜生！"
温婉鬼使神差地掏出祁轩的那枚铜铃，刚靠近冷冻舱，铃铛就剧烈震颤起来。
"叮——"
清脆的铃声在实验室回荡，冷冻舱内的祁轩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活人的眼神，瞳孔里浮动着和药剂一样的幽蓝。他的嘴唇机械地开合，传出林志远父亲的声音：
"终于等到你了，03号实验体。"
温婉踉跄后退，铜铃脱手坠地。铃铛碎裂的瞬间，一束全息投影迸发出来——
**真正的祁轩的影像站在他们面前，半透明的手指指向冷冻舱底部。**
"毁掉......培养系统......"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红绳......是钥匙......"
祁琛撬开冷冻舱底部的面板，错综复杂的管线中央，悬浮着一颗晶莹的红色结晶，形状像极了缩小的心脏。
"血髓结晶......"周浩倒吸冷气，"他们把你母亲研发的记忆载体提纯了！"
温婉左腕的红绳突然自发解开，像蛇一样缠上那颗结晶。当绳结碰触到晶体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灯光全部变成暗红色，所有浸泡红绳的玻璃罐一个接一个爆裂。
液体在地面汇聚，竟组成一幅完整的孤儿院平面图，某个被标记为"Ω"的房间正在地下三层。
穿过灌满蓝色药剂的走廊，温婉踢开Ω房间的铁门，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部痉挛——
数百个婴儿培养舱排列成双鱼结的形状，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胎儿，脐带连接着中央的主控系统。显示屏上跳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标题：
**【第二代记忆编码体培育进度：97%】**
"他们想批量生产......"祁琛的喉结滚动，"生产能承载记忆移植的......"
"容器。"周浩接话，突然掏出手枪对准主控台，"退后！"
爆炸前的三十秒，冷冻舱里的祁轩突然坐了起来。
他扯断自己胸口的管线，将那颗跳动的心脏捧给温婉，蓝色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母亲......"他的声带己经腐烂，却坚持发出最后的音节，"......保护......"
当温婉接过心脏的刹那，祁轩的身体像沙堡般坍塌，唯有那条红绳完好无损地落在她掌心，和她的那条自动编织成完整的双鱼结。
周浩按下引爆器时，整个地下设施开始崩塌。
"走！"他堵在通道口，白大褂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告诉祁宏......203号实验体......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