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杨清通过考试考核顺利进入了一家银行系统工作，在当时也是铁饭碗，但因为杨清在银行系统没有背景也没有靠山，仅凭自己单薄的力量是无法与那些有背景有靠山有人脉的同事相比的，通常最辛苦的岗位，毫无竞争对手的岗位，杨清主动申请，这样也避开了锋芒和残酷的竞争，但也因为这种岗位在最前线也最辛苦，干得越多也意味着差错也越多，这样会耗费大量的精力和体力甚至毫无生活质量，几乎没有节假日，长期加班加点。工资也比那些好岗位要低得多。
八十年代那时候人们进银行办理业务，上班时间围着边唠嗑边嗑瓜子的那些工作人员非富即贵，那个拼死拼活、争分夺秒地办理业务工作人员一定是没有人脉和靠山的。只有认真工作才能立足。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银行工作是与数字打交道，疲劳工作，超强度的工作就会出现失误，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出现重大差错，发生多付客户钱，库存短款是经常发生的。下班追款，找人弄得精疲力尽。
二十岁的杨清苦不言堪，她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自己的工作，如果长此以往她会崩溃。
在一次结账时，出纳团库与她的账目相差九千元，两人经过仔细的回忆，原来刚发行的一百元蓝色的纸币与十元蓝色的纸币颜色相近，甚至大小也差不多，一万元被当成了一千元递给了客户。
虽然找到了客户，但客户就是不承认，即便有监控也不承认。
昏暗的灯光和黑白的监控下，无法确认十元和一百元纸币，但对于长期和钱打交道的还是可以确定是一百元一把，但客户丝毫不承认。
就这样，杨清和出纳赔了九千元，杨清是会计兼出纳复核占六成责任赔五千西百元，出纳赔三千六百元。
那时候工资不高几十元一个月，也就是相当于几年不吃不喝全赔了。
疲惫不堪的杨清毫无办法，放弃工作？她拼死拼活的学习就是为了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也就是说她以前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她做不到也绝对不会放弃。她在工会借了五千元加上自己手里的西百元补上库存现金。
但工作往往很不如意，由于家庭困难加上工作强度超高，工作又出现了差错借了工会的钱，杨清不得不勒紧裤腰带生活，别的女孩子经常买漂亮衣服，但杨清从来不敢买衣服，穿的还是城里人改过来的衣服，鞋子春秋冬一双，夏天一双。
这年夏天，凉鞋也穿烂了，杨清不得不在地摊上花五元钱买了一双拖鞋穿着，上班和下班都是它。
这一天，单位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每个网点的卫生和服装以及账目进行检查。
杨清接到通知，一大早就到网点搞卫生。
检查工作顺利，领导也进行表扬，但最后拿到结果，网点一百分被扣了五分而且勒令罚款五十元。
“今天，这次上级领导来检查，我们所里卫生搞得好，账本记录整洁、干净，没有差错，但因为服装不整洁不严肃，上班穿拖鞋扣五分，罚款五十元，责任到人。”所主任贾冰向网点工作人员宣布检查结果。
“这是谁啊！上班还穿个拖鞋，上级领导都说跟街道小流氓混混样！”肤白貌美养尊处优副主任说。
“我没有！”
“我也没有！”
最后大家的眼光停留在杨清的脚上。
杨清五个脚趾头齐齐地裸落在外面，紧张地扣着。
“我，我看拖鞋便宜，暂时拿不出钱买鞋子！”杨清忐忑地说。
“噗嗤！”贾主任捧着会议记录本不由得笑起来：“原来是杨清，我向上级反映一下，网点分扣了就扣了，罚款就算了，杨清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又刚刚赔款五千西百短款，而且也拒绝了单位的困难补助，看来杨清也真的是没有钱买鞋穿，这个月发工资，第一件事先买鞋！杨清！”
“好的，主任！”
“同志们！上班不但不能穿拖鞋，也不能穿露脚趾头和脚后跟的鞋子，只能穿黑色的皮鞋，不能染有颜色的头发，不能化浓妆！推荐淡妆，衣服推荐西装，白色衬衣和移步裙！”
事情总算告一个段落。
很快到春节了。
“这个年一定要到领导家拜年，拿不出钱，但家里的谷雨前茶要妈妈留一斤，还有土鸡，这些领导会喜欢。”杨清暗暗下决心：“必须在银行站住脚跟，不再做费力不讨好，风险又高报酬又少的工作，换一个岗位。”
春节前后，有背景和人脉的员工早早回家去了，剩下杨清和另外一个新进来的两人可怜巴巴守着网点，365天天营业，是银行对外营业喊的口号，也是基层员工真正付出了的365天天上班辛勤劳动。
大过年，家家户户在鞭炮声中团年，杨清三餐吃着单位发的泡面，回到寝室就开始睡觉，以保证次日有精神上一整天的通班。
初一到初五，同事们陆陆续续开始上班拜年。
杨清提着茶叶和从家里带来土鸡决定先到人事部张主任家拜年，这土鸡关在笼子里也养了十来天了。
张主任年过半百，瘦高瘦高，长相清秀，老婆是某企业的副总，求他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杨清不确定自己能否顺利到张主任家拜年！
她定了定神，掏出了很早就打听到的电话，颤抖着双手拨通了张主任的电话。
“喂！您好！张主任！”
“谁啊！”
“我是新兴网点的杨清，跟您拜个年！”
“哦！小杨啊！”
“嗯！张伯伯！今天想上门跟你拜年，可以吗？”
“可以！可以！正好今天我和我老婆都在家，你过来！”张主任和蔼地说。
“您的地址！？”
“我的地址……”
杨清把地址记住风尘仆仆地拜年去了。
“咚！咚！咚！”杨清轻轻地敲响了张主任的房门
“吱呀！”房门打开。
“不用脱鞋，不用脱鞋！”张主任热情地迎接杨清。
她把装鸡的蛇皮袋丢在门口，抱着牛皮纸包的茶叶，轻轻地把鞋脱掉，踮着脚尖走到沙发拘谨地坐下。
张主任家里装修豪华，七彩氛围灯光下，电视机正播放着新闻。
“小杨啊！打电话拜年就行了！”
“张主任，您是我的领导，下班了反正我没事，我来看看领导！”
“呵呵！”张主任挨着杨清坐下，杨清又移开一点，张主任再挨过来抓着杨清的手，杨清把手移开站起来。
“张主任，您爱人在家吧！”
“我爱人刚才出去拜年了！”
“张主任这样子不好吧！您比我爸爸还大！”杨清脸唰地红起来。
“这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红花闺女！”张主任也站起来搂住杨清，手开始乱摸。
“啊！”杨清捂着耳朵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