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围子

杨清坐上了六点半的城乡通。

六点西十七分儿子发来信息：“妈！子渃今天不上班。”

子渃是杨清的儿媳。

看信息言下之意就是要老妈莫过来，宝宝有人带了。

但，杨清己经坐上了公交出门差不多五六个站。

她想起昨天儿媳没上班，儿子跑外卖也很辛苦。差不多煮了五个人的饭量。

中午一点多开饭，儿子、儿媳没起床。临到午饭也没吃。到两点两个人才慢慢腾腾起来。

媳妇冷眼瞅着她，回房玩着手机躺尸。

儿子空腹再去跑外卖，杨清叮嘱他吃饭后出门。

儿子极不耐烦，嘴里发着牢骚：“昨天晚上上班到早晨三点多。补一下觉。”

“你难道不能在白天跑吗？”

儿子读书时也是夜晚整夜不睡，玩游戏荒废了学业。

杨清曾无数次大小网吧寻找。但，没有一点收敛。

这有孩子了还是依旧夜晚不睡。

选任何工作都是晚上上班，白天呼呼大睡。

现在连儿媳也是这样。

即便是有白天的班也不上，非得搞个兼职。睡到自然醒再去才不急不躁去工作。

小孙子因为父母的作息混乱也出现混乱。

即便是做好了饭菜，弄不好儿媳在吃饭前又给孩子零食。

杨清不敢吭声。

这不，一桌子饭菜又剩了。

儿子说声：“子渃今天不上班。你明天早点过来。”儿子虽没赶走，但言下之意很明白。

杨清喊了多次子渃吃饭，又派快三岁小孙孙喊妈妈吃。

但，儿媳不吭声。

本是鲶鱼嘴型拉得格外的下。

杨清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不得不收起了碗筷，把饭菜又摆放到冰箱。

趁小孙孙和妈妈在一起之际悄悄的回乡。

她转了三趟车公交到乡下的老家红毛围子。

杨清在家睡一晚，把菜地里第一轮辣椒和豆角摘好又早早赶车。

开头的那一幕出现了。

杨清心想：“既然上车了，到城里去住一晚明天也难再跑。再说昨天一大堆饭菜也会倒掉。”

到儿子家，儿子反锁着门，喊半天，小孙孙听见奶奶叫出来迎接。

小孙孙超超奶声奶气说：“奶奶！你回来了，口渴了。”

人之初，性本善，杨清内心生出一丝丝感动。

媳妇子渃从没有教过他这些礼貌，甚至，子渃还会背对着杨清，不要说招呼就像一个空气进来了。

自己的儿子喜欢的女孩，她能说什么。

即便是自己掏钱买房买车，甚至乎小孙孙的奶粉尿不湿所有的开支都包揽。

仍得不到儿媳半点感恩。

杨清一个月收入也就一到两千，她本有稳定的正式工作，但为了带孙提前内退。她常常对自己非常节省，对媳妇和小孙孙总是想尽办法让她们吃好。

儿子是独生子，但，因为学业荒废只能跑外卖，所得的钱交给儿媳子渃。

但，儿子、儿媳总是缺钱用。

因为，儿媳子渃生育了男孩子，她以孩子要挟要彩礼三十万，不打结婚证，没有达到目标弃孩子不管不顾回湖南和贵州搭界的农村老家，一开始杨清把孙子丢在乡下老家的妹妹家，每月付4500元的工资，但杨清每日奔波在城乡也是够累的，自己工资到手也不过4500元左右。正好单位有内退政策，她也就提前退休了，自己带孙。

后来在儿子不断的联系儿媳，倆人总算是在一起，儿媳要求是你妈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但在需要时又必须带人。

由于儿子、媳妇未婚生育，小孙孙至今还没有户口。

从乡下进城的杨清回到儿子家。拿出冰箱里饭菜，她炒了三碗蛋炒饭。

儿子倒是吃了，喊儿媳不理不睬。

儿子责怪母亲不该来。

杨清解释明天孩子要到幼儿园报道。孩子没户口己经跟老师打招呼了可以上幼儿园。

儿子说你到这里来，子渃就躺床上不出来。

于是，愤怒的儿子大声吼叫着母亲，首至把厨房推拉玻璃门锤碎。

各种各样对母亲抱怨。

从儿子和儿媳恋爱未婚生孩以来，杨清得负担儿子儿媳的生活费和小孙孙的开支，她也由家里的母亲变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免费带薪保姆。

而媳妇也常常将门反锁，甚至喊叫也不开门。

媳妇子渃，不多言。

儿子有什么事找她商量，她撬口不开。

于是，儿子朝母亲吼叫，吓坏了小孙孙。

小孙孙跑过去用小手捶打着爸爸。

紧紧地抱着奶奶脖子。

爸爸过来抢孩子，但孩子不依。

杨清轻声细语安抚着孩子说：“到妈妈那儿去，妈妈带你出去玩！”

小孙孙一溜小跑到妈妈去了。

杨清小心翼翼地关着房门，走到电梯，不禁一阵悲伤，她曾经的儿子也是乖巧、懂事、听话的，却从读初中开始叛逆，她有些心力交瘁。

“是我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子，以至于现在这个局面。”她不断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