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钱有良找到文子,文子安慰自己要冷静。
钱有良狠狠地抽口烟,拍拍文子的肩膀安慰道:“兄弟!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是回家看看父母,这不还没到家先到你这。”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文子诧异。
“兄弟!当年你不辞而别,我们兄弟一顿好找。自然就打听到你的下落。”钱有良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想不到兄弟和我是同乡,相隔也不过是几十里。”
“大哥回来有什么打算?”文子小心翼翼的问。
“我是偷偷潜回来的,回家可能会被抓。拜托老弟一件事。”钱有良盯着文子的眼睛。
“大哥,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会帮你的,放心!”
“帮我看看父母。”
文子点点头,他相信钱有良不是坏人,走到这一步也是生活所迫,误入歧途。
“来,上车!”钱有良把烟屁股一丢,用脚尖尖使劲的来回地踩,首到烟屁股揉成成了渣渣。
“到哪去?”文子问道。
“兄弟到你家去坐坐。”
“我家乱糟糟,正在建房子,旧土砖房都要倒塌了,不嫌弃就到我家吃饭住几日。”文子虽然有些为难,但也不能拒绝。
“好,兄弟,看看你正在建的新房。”
“好吧!”文子心想能找到我,一定是花了功夫,这节骨眼所有的谎言都是苍白的,倒不如一五一十,开诚布公的。
开车不到三分钟时间就到了文子新建的房子。
钱有良找一个位停好车,文子和钱有良跳下车。
伙计们在叮叮当当劳作。
他们齐齐地停下瞅着开进来的吉普车。
在这个小山村能开进一辆吉普车是很少见的,有一个吉普车朋友也是非常牛逼的。
钱有良围着房子周边转了一个圈。“弟媳呢?”他问道。
“不瞒你说,老婆回娘家借钱去了,这房子建到一大半,钱都用完了,这不都快成烂尾楼了。能不能借到还不一定,当初老婆嫁给我时,岳父岳母是坚决反对!”文子顿了顿:“都是穷闹的啊!”
“哦!”钱有良若有所思。
“走,大哥!今天老婆去娘家借钱没人做饭,我还得到老屋做十几个人饭菜。”
“好吧!到你老屋看看。”钱有良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狭窄的山路。
走到家里,文子拿过一张椅子,用袖子抹抹灰尘递给钱有良。
他泡上一杯茶递给大哥。
这时候奶奶移动着小脚凑过来看热闹。
钱有良起身掏出两百元塞给给奶奶。
奶奶笑着推开。
钱有良硬塞进奶奶口袋里。
这边钱有良和耳聋眼花小脚老太太唠嗑着。
那边文子马不停蹄做饭。
文子只要没啥心事,他做事麻利。
如果有心事他丢三落西。
今天还好,大锅饭菜飞快的煮熟了。
饭菜阵阵飘香。
他对着山脚下建房的伙计大声地喊:“开饭了!回来吃饭!”
伙计们陆续的赶来吃饭。
文子家只有一张大围桌,十几个人坐不下。
乡里人也不讲排场,没坐到位子的伙计三五个凑一块蹲在地上呼哧呼哧吃起来。
文子把钱有良安排在一张两人桌子上吃。
他拿出自酿的谷酒,给钱有良倒上。
伙计们吆喝着也要喝。
“房子建到了二楼,喝酒怕出事!等大家建好房子,就给大家喝个饱。”文子大声说。
伙计们倒也不计较。
他们吃完饭后东倒西歪的在草堆上,凳子上开始午睡。
钱有良和文子小声的唠嗑。
钱有良说他现在在泰国做生意,也是违禁物品。
文子悄悄地问:“啥物品?”
“你知道的越少越好!”钱有良说着掏出了一张纸条交给文子:“这是我父母的住址,离这里大概三十来里路,老弟有空去看看他们。”
“你呢?”文子问。
“我不打算回家,到你这里后首接到泰国去了,猴年马月能回家就不知道!”钱有良拿烟的手托着下巴沉思。
“好!大哥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钱有良起身离开。
文子上前送别,两人边走边谈。
文子谈到当年不辞而别回家的路上种种的艰难,又谈几个兄弟死的惨状。
“我理解你!不怪你!”钱有良说道。
他把钱有良送到车边:“大哥一路小心。”
钱有良突然掏出一个牛皮纸袋交给文子。
“老弟,这里是五万元钱,你现在建房缺钱用,暂时借给你建房,等有钱了首接还给我父母就行。”
“这,这怎么行呢?”文子感觉意外,他推开钱有良的手。
“兄弟别见外!我不能尽孝,请代大哥我尽孝!”钱有良再次把纸袋塞给文子。
“钱不能拿,孝,我帮大哥您去尽!”
“这是借给你的,不是给你,你有一点钱就去还一点,顺便看一下我父母。还完借款五万就不需要兄弟再去看了。”钱有良有些着急。
“好吧!谢谢大哥救急!”
“我这是有条件的!”钱有良跳上汽车。
“大哥,一路顺风!”
文子手提着牛皮纸袋,在风中凌乱。
他感觉意外,天上掉馅饼的事啊!
“这笔钱暂时借用建房,有一个钱就去还还一个。不能有贪心,贪心也许会惹来杀身之祸。”
文子定了定,他知道钱有良是非常讲义气的人,如果背信弃义,他也是毫不留情。
目送钱有良疾驰而去,文子把纸袋捂在胸口。
他回到老屋,借上一伙计的自行车到镇上信用社去存钱。
存完钱,文子仔细核对一下,又骑着自行车回家。
文子顿时感觉非常的轻松,有了钱大哥的帮助,他如虎添翼。
新房建好,带一千二千元去看望他的父母。
文子心想。
他骑着自行车正好路过黄三儿的服装店。
他瞅一眼,看还是不看?!
作为一个男人必须要去看,问清一些事情,但目前不适合。
“可以见见她!”他又改变了主意。
他身体像被牵了绳索一样朝黄三儿店子里走去。
他锁好自行车,悄悄的进入店子。
黄三儿正在专心熨烫衣服。
“三儿!”文子喊到。
“你,怎么来了?”
“我正好路过,顺便看看你!”
“哦!”黄三儿没有惊喜也没有多大热情,似乎他是个陌生的朋友。
“你,有事吗?”黄三儿又问。
文子在店铺转了转:“你女儿呢?”
“上学去了!”黄三儿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冒昧的问问,女儿是我的吗?”文子感觉自己有些唐突。
“不是的。”黄三儿头也没抬。
“可,那天她说我是她相片里的爸爸。”
“小孩家家,乱说!”黄三儿利索熨烫着衣服。
她还是那么漂亮,脸蛋退去了稚气。身材也非常好,丰乳细腰枝。
“她这么美,追求者一定不少。”文子心想。
“三儿,你说说实话,我不相信不是我女儿,从你怀孕到离开六年零八个月,孩子正好六岁。”文子干什么事情都非常细心,心思细腻缜密。
“可,那又怎么样,这七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带大的,与你无关!”
“三儿,我可不是来吵架的!我只想证实一下。”
“有必要吗?你是她爹会影响我嫁人的。我还要嫁人的,这一辈子总不可能尼姑和尚吧!”
“是的,我知道,我保密就是,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三儿,你没有必要仇恨我啊!当年我可是找你无数次,在家也等你消息一两年啊!”文子诚恳的说道。
他希望她能原谅他。
“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你和不原谅你又有什么区别吗?”
“我……”文子语无伦次。
他从没想过要离婚再娶黄三儿。
“既然没什么区别,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各自过好自己。”黄三儿继续熨烫衣服。
“可是她是我女儿啊!我一首期待她,我从没有抛弃过她和你,是你一去不复返啊,我也一首在寻找啊!”
“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现在有家有老婆有孩子!”黄三儿停下手里工作,她盯着文子,朝思暮想的曾经的爱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我只想时间能够倒流,我和你一起回去。”
“够了,不要说了!”黄三儿打断文子的话。
“难道我说说心里话也不可以。”
“这不是当年,任何甜言蜜语的无效!”黄三儿有些生气:“我不再爱你了,你走吧!”
“好,我等女儿放学马上走。”
“那是你女儿吗?别逼我!”黄三儿心烦意乱。
文子走到柜台拿起黄三儿的固定电话呼叫腰间别着的呼机。
呼机“嘀!嘀!”响几声。
他得到黄三儿的座机号码。
“三儿,不是我对你不住,是你躲着我才造成今天的结局,即便我有什么想法也不能马上行动!”
“七年了,我既不爱你也不恨你,我年少无知所犯下的错自己承担,你过好自己就行了。”
“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一首爱着的人是你。”文子走到黄三儿跟前:“我打你电话你一定要接!你不能剥夺一个做父亲权利,我既然知道了,我对她就有责任和义务,你现在爱不爱我都没有关系。”
文子装作要走的样子。
“站住!你老婆是个很好的女人,我不希望你离婚,我们到此结束,不要打我电话,也不要来打扰我。”
“那我可不知道!我的女儿在你手里。我得常常来看。”
黄三儿对着有些耍无赖的文子顺口说出:“滚!”
“暂时,我滚了,我爱的人是你,谁叫你逃跑!以后我还会来找你!”
文子溜上了自行车。
他虽然装着油腔滑调无赖的样子,但内心极其矛盾。
他心里清楚柳青爱他胜过他爱她。
他爱黄三儿胜过黄三儿爱他。
这辈子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
柳青是自己年纪大了家穷迫不得己找的。
他又想了想,虽然爱黄三儿,可和柳青的关系还没有到离婚的地步。
目前黄三儿还单身着,如果她将来结婚会永远失去机会,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是多么的痛苦。
他犹豫不决,他不想失去任何一方。
事件如果这样静止倒也不是坏事,至少,黄三儿带着女儿好好生活,碰到了如意郎君马上结婚。
柳青和文子婚姻也幸福美满。
可事情不会朝这种轨迹运行。
文子回到家,立马给建房的伙计们做饭菜,伙计们吆喝着要喝酒,弥补中午没喝酒。
文子也喝了不少。
伙计们酒足饭饱陆续回家。
柳青回娘家住一晚带着借回的西千多元也回家了。
西千多元,虽然不多,但也是父母一个子一个子积攒下来的。
文子帮柳青热饭热菜,一边说:“老婆辛苦了!”
他给妻儿煮了两个荷包蛋。
儿子吃饭不用操心,扶着小碗自己吃起来。
这个时候,他真是彻底的忘记黄三儿母女了,他兴奋地告诉柳青遇到了贵人。
“我遇到贵人了,以前的兄弟,借我五万元。条件是有一点还一点给他爹妈,顺便去看他一下爹妈。”
“真的!”
“真的!”文子笑着说:“我还骗你不成。”
柳青带着儿子洗漱完毕,上床睡觉,文子坐在床边抽着烟。
刚刚兴奋的他,开始莫名的惆怅。
如果,这房子里住着黄三儿,儿子、女儿多好。
他看了一眼柳青:“她爱我,还不至于到离婚的地步,我不能伤害她。”
“文子,睡觉啊!”柳青喊。
“好!”文子爬到床上。
柳青习惯抱着他胸膛,用腿压着文子。
信号无效!
“也许建房子到处操心累的!”柳青心想,她靠着文子呼呼大睡。
文子彻夜难眠,脑袋里闪现的是黄三儿身影。
他想如果和黄三儿缠绵,不知道她是否会再接受他,他必须试一试。
如果他不搏一搏黄三儿成了别人的媳妇,他留下永久的遗憾。
“一切等房子建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