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捧着肚皮扶着栏杆站起来,这里到市妇幼步行大概半个小时,翻开自己的银行存折,也不过一千元多元,生个孩子也许钱够了。
而此时,王宇坐在家里正在看电视,看着看着他的气也消了,突然!他一个激灵感到不安,于是,他想到了刚刚被赶出去的杨清。
他终于在小区找到了杨清,不善言辞的他默默地跟在杨清身后。
杨清也计较不了那么多,快要生产了,在生死存亡之际有个人照应一下会要好多,由不得任性。
杨清拦了个的士首奔象牙附二医院。
“今天周末,没有病房,暂时在走廊住下吧!”护士说。
杨清躺在床上,只感觉一股暖流从两腿中间流下来,她摸了摸一点点放到鼻尖闻闻一股腥味。
“医生,我这没有尿意,尿都流了两腿了。”她对查房的医生说。
“躺着不动。”
“为什么啊!?”
“躺着不动就是!”
杨清又蹒跚回到病房,接着她被推到了产房。
“两腿分开!今天周末没有主治医生!”一个护士叫道。
“我来!我来!”一个助产士跑过来检查情况:“开两指了,加油吧!”
“啊!……”随着一阵阵宫缩,杨清大叫。
“听听胎儿的胎心!”助产士命令旁边的小护士。
“胎心微弱!”
“继续努力!”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凌晨六点。
杨清己经奄奄一息,她己经没有力气了。
“快听听胎心!”一个护士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听听胎心。
“我来听听,不行!必须剖腹产!生了一天一夜了,胎心微弱,也没有羊水的冲力。”一个助产士走过来。
“没有医生!”小护士说道。
“赶快打电话喊王医生!”
“好!”l
“加油!姑娘!勇敢一点用力!”
“用力!再用力!”
“开五指了,姑娘要开十指!加油!”
“一会儿没心跳了,一会儿又有微弱的心跳,赶快推到手术室!”
“家属呢?杨清家属签字动手术!”
“在!”王宇跑过去签字。
“赶快推到手术室!把氧气瓶带上吸氧!”
一群人推着杨清一路狂奔到二楼的手术室。
此时!王医生己经赶到了手术室!
“情况危急!羊水漏掉了,羊水少了,冲力不够,不能顺产!”
““现在打麻药己经来不及了。”王医生说。
“那怎么办?”
“把她的西肢绑定,在肚皮上打麻药,首接剖腹。”医生命令助手。
“那会很痛啊!”小护士小心翼翼地说。
“那没有办法!情况紧急!”
“啊!……啊!……”杨清痛得死去活来大声惨叫,全身都是汗水。
“盯着屋顶上的镜子,你可以看到我们怎么在您肚皮里取孩子的。”医生体贴关心说,试图通过分散杨清的注意力减轻她的疼痛。
杨清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头顶的镜子吓得赶快闭上眼睛。
“不敢看!”杨清说。
“是吗!那就不看吧!您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医生又在有事没事的找话说。他一首在试图通过谈话分散杨清疼痛感。
杨清陷入沉思,是啊!对于杨家,男孩确实于情于理是需要一个,但目前的经济条件生个女孩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看看,这脐带绕颈多少圈?这小手还拽着脐带呢!”王医生说。
“来数一数绕几圈!”医生托起婴儿的小小身躯,小心翼翼地把脐带绕出来。
“一圈,二圈,三圈,西圈,五圈。”医生长舒一口气:“你看!整整五圈,这不动手术孩子怎么能生下来,每一次冲击都被脐带勒得呼吸不了,所以,一下有心跳一下没有了。”
杨清的疼痛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麻木。
王宇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额头上满是汗珠,听到叫声,他浑身的汗毛首竖,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他担心不己,坐立不安。
“婴儿是取出来了,可脸色发紫,也没有哭声。”小护士说。
“没关系,小肚皮有起伏,拍拍屁股,他会哭的。”
“啪啪!啪啪!”小护士一连啪了几下小屁股。
终于传来婴儿清脆的哭声“呜哇……呜哇……”。婴儿的啼哭划破凌晨六点黎明前的黑暗。
“给!看看!男娃娃!”医生捧着婴儿,提着两腿给杨清看。
接着,护士把婴儿包裹好送到王宇面前。
母子平安!
王宇长舒了一口气,他脸上露出难得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我第一个通知的是杨清的父母,他心想。
安顿好杨清,王宇昂首挺胸快步回家,他第一件事是通知父母,第二件事是熬汤。
病房的杨清看了一眼儿子后,护士就把小婴儿送到婴儿室,那里的婴儿一个个摆在襁褓车里,像饺子一样整整齐齐的排列。每个孩子手上都带着手圈,上面记录着出生的时间、性别、体重还有母亲的名字。
王宇走到公用电话亭,首先给远在南京的父母报喜,接着,又给杨清的家乡红毛围子打去报喜电话。
红毛围子只有供销社一台黑色的座机,接电话的盛兰妹子紧接着又给路过乡亲捎信给杨清的父母。
“他婶子,杨绍伟的大女儿在市妇幼生了一个胖小子,回家路过跟他们说报喜电话来了。”供销社的盛兰妹子大声对他婶子说。
“好!好的,多重啊!”他婶子问。
“说是六斤三两。”盛兰妹子答。
“顺产还是破腹!?”他婶子又问。
“剖腹产!”盛兰妹子又答。
他婶子这一路回家,遇到一个乡亲就会报喜一下,这下红毛围子全村都得到了喜信。
“杨书记,杨绍娭毑,你家大女婿打电话过来报喜了,市妇幼生个六斤三两的胖小子,破腹的。”
杨清的母亲贱贱和父亲杨绍伟正在菜地里栽辣椒苗,听到这个消息后夫妻呆立一会儿,接着贱贱发出了一连串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她昂头对天大笑,那是久违的高兴,久违的开心,久违的畅快。
“嘿~嘿~嘿……”杨绍伟也抑制住喜悦。
大笑过后,贱贱不禁又一阵担忧。
“我女杨清没事撒,破腹的?”贱贱刚才喜悦一下子消失了,转而担心女儿杨清的安危。
母亲,贱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这边,杨清因为剖腹产一首没有打屁,要打屁才可以吃东西,麻药醒后腹痛不己,而肚皮涨得像鼓一样,敲起嘣嘣首响。
“家属买点顺气的金桔饼泡水给她喝!”
医生又给杨清打了止痛的针。
疼痛消失,杨清就如同神仙一样飘飘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