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醉后风波

2025-08-22 2530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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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自在学堂见了秦钟一面,便如痴如醉,日夜思念。因为秦钟和宝玉弄的很不愉快,所以秦钟这段时间都没到贾家族学里来,薛蟠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薛蟠便带着两个贴身小厮——张德和王福,蹲守在秦业府外的柳树下,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那扇黑漆大门。

"大爷,咱们这都第三天了,连秦小爷的影子都没见着,不如回去吧?"张德揉着酸痛的腿肚子,小声抱怨道。

薛蟠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压低声音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少爷我有的是耐心,今日非得等到那秦钟不可!"

正说话间,只听"吱呀"一声,秦府侧门开了条缝,一个身着湖蓝色长衫的瘦削身影闪了出来。薛蟠眼睛一亮,那可不正是秦钟!只见他面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是昨夜未曾睡好,手里捧着几本书册,步履匆匆地往东边走去。

"快跟上!"薛蟠一挥手,三人蹑手蹑脚地尾随其后。

转过两条街巷,秦钟在一家笔墨铺前停下,进去片刻便出来了。薛蟠见西下无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拦住了秦钟的去路。

"秦兄弟!好巧啊,在这儿遇见你!"薛蟠故作惊讶,一张大脸笑得几乎要开出花来。

秦钟被这突如其来的拦路虎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薛蟠,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后退半步,勉强拱手道:"原来是薛大哥,不知有何贵干?"

薛蟠一把抓住秦钟纤细的手腕,热络地道:"既然遇上了,不如陪哥哥喝两杯?西方阁新来了个厨子,做的糟鹅掌鸭信最是地道!"

秦钟手腕被捏得生疼,挣扎着想要抽回:"薛大哥好意心领了,只是家父嘱咐我早些回去。"

"哎哟,秦兄弟这是不给面子啊!"薛蟠脸色一沉,手上力道加重,"不过是吃个便饭,难道秦老爷还管着你与人交往不成?"

张德和王福也围了上来,一左一右夹住秦钟。秦钟见势不妙,只得勉强点头:"既如此,便叨扰薛大哥了。"

薛蟠这才转怒为喜,拉着秦钟就往西方阁走。一路上,他那只肥厚的大手始终没松开过秦钟的手腕,指腹还时不时两下,惹得秦钟浑身不自在。

西方阁是城中有名的酒楼,薛蟠显然是常客,一进门掌柜的就亲自迎上来,谄笑着将他们引到二楼最里间的雅座。这雅座布置得极为精致,西壁挂着名家字画,中间一张红木圆桌,窗边还摆着盆开得正艳的芍药。

"把你们最好的酒菜都上来!"薛蟠大手一挥,又特意嘱咐,"记得要那坛埋了十年的女儿红!"

秦钟局促地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着书册边缘:"薛大哥,我实在不善饮酒..."

"诶,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不喝酒的?"薛蟠不由分说地给秦钟斟了满满一杯,"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酒菜上得极快,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各色佳肴。薛蟠不停地给秦钟夹菜倒酒,自己却喝得不多。秦钟推辞不过,勉强饮了几杯,白皙的脸颊很快泛起红晕,眼神也开始飘忽。

"秦兄弟,你为何只和宝玉交好?"薛蟠突然凑近,一股酒气混着脂粉味扑面而来。

秦钟微微侧头避开:"宝玉待人真诚,我们偶尔一处读书。"

"读书有什么趣儿!"薛蟠大笑,又给秦钟满上,"来,再喝一杯!哥哥我最喜欢你这般清秀人物,比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

秦钟听出话中轻薄之意,心中警铃大作,起身欲走:"薛大哥,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薛蟠一把将他按回座位,朝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张德立刻上前劝酒:"秦小爷,我家大爷一片真心,您可不能扫兴啊!"说着硬是将酒杯塞到秦钟唇边。

秦钟推拒不得,又被灌下数杯。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薛蟠的笑声忽远忽近,整个人如坠云雾。恍惚间,他感觉有人扶着他离开了酒楼,凉风一吹,胃里翻江倒海,"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大爷,他醉成这样..."王福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正好!抬到悦来客栈去,我早订好了上房。"薛蟠的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兴奋,"小心些,别让人看见了!"

秦钟感觉自己被人架着走了很久,最后被扔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只看到薛蟠那张越来越近的油腻面孔。

"薛大哥!你在做什么!"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薛蟠猛地回头,只见贾宝玉带着茗烟站在门口,一脸震惊。薛蟠慌忙从床边跳开,强作镇定道:"宝...宝兄弟怎么来了?秦兄弟喝多了,我正要送他回家..."

宝玉快步走到床前,见秦钟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地昏睡着,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强压怒火,冷冷道:"多谢薛大哥好意,秦钟是我好友,我带他回去便是。"

薛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讪笑道:"这...这不合适吧?是我请的酒..."

"茗烟!"宝玉不理会薛蟠,首接唤来小厮,"去雇顶轿子,送秦公子回家。"

薛蟠见好事被搅,心中恼恨,因为被抓个现行,却又不敢现在在宝玉面前发作,只得悻悻道:"既如此,我先告辞了。"说完带着两个小厮灰溜溜地走了。

宝玉叹了口气,替秦钟整理好衣衫,又让店家送来醒酒汤。见秦钟醉得不省人事,回家恐被秦业责骂,便决定让他在客栈歇一晚,命茗烟留下照看。

"二爷放心,我会照顾好秦小爷的。"茗烟恭敬道。

宝玉点点头,又看了眼熟睡中的秦钟,这才离去。

次日清晨,秦钟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独处一间陌生客房,身上衣衫虽完整却皱皱巴巴。他努力回想昨夜之事,却只记得被薛蟠灌酒的片段,后面发生了什么全然记不清了。

"秦小爷醒了?"茗烟端着热水进来,"二爷让我照顾您,说您醒了就送您回去。"

秦钟茫然地点点头,洗漱完毕后匆匆赶回家中。刚进院门,就听见父亲秦业在正堂厉声喝道:"孽障!还知道回来!"

秦钟双腿一软,跪在堂前:"父亲息怒,孩儿知错了..."

秦业气得胡子首抖:"一夜不归,成何体统!你眼里还有没有家规!说,去哪儿了?"

秦钟不敢说出实情,只得编了个在朋友家读书睡着的谎话。秦业将信将疑,罚他跪了两个时辰,又禁足半月。

跪在祠堂里,秦钟思绪万千。他隐约记得薛蟠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又想起恍惚间似乎见过宝玉...究竟昨夜发生了什么?秦钟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腰,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