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曾告知李沐婉,李承泽购买了几条毒蛇。
李沐婉心里明白,李承泽绝非是为了吃蛇肉或玩赏才买的毒蛇,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取她的性命。
在其他地方投放毒蛇,必然会引起大规模的骚乱,而李沐婉向来不喜欢下人贴身伺候,她的卧房便成了李承泽眼中最佳的下手地点。
李沐婉在房间里仔细搜寻了一番,却并未发现毒蛇的踪迹。
尽管如此,她丝毫不敢大意。
尽管天气寒冷,她又刚在冰冷的湖水里泡过,但此刻的她,还是紧张得冷汗首冒。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柜,几只毒蛇迅速往外爬。
好在天气够冷,这些毒蛇的动作并没有十分迅速。
尽管心中早有预料,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还是让李沐婉吓得大惊失色,她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慌乱之中,她纵身跳到桌子上,急忙从袖中掏出早己备好的雄黄粉,双手颤抖着在桌子上洒了一圈,将自己紧紧地围在中间。
那些毒蛇在桌子周围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
李沐婉用裙摆将桌上的雄黄粉擦拭在衣摆上,又把瓷瓶中剩下的雄黄粉倒在自己身上,增强自身对毒蛇的防御。
毒蛇们在桌子周围来回打转,想要爬上桌子,却又忌惮雄黄粉的味道,只能在原地焦躁地吐着信子。
就在这时,院外小蓉的求饶声引来了三皇子和风十一。
李沐婉听到他们在院门外的声音,心中一横,趴在桌上探下身去,伸手紧紧拉住一条蛇的尾巴,用力将它拉上了桌。
紧接着,她快准狠地用剪刀将蛇头紧紧钉在桌面上,鲜血溅落在桌面上,也溅在了三皇子给她披的那件狐裘大氅上。场面触目惊心。
她的尖叫声很快便引来了三皇子和风十一。
此刻,她的尖叫和发抖都是真实的,毕竟面对这些冷血的毒蛇,任谁都会心生恐惧。
然而,若不如此,又如何能将事情闹大,引起众人的关注呢?
风十一迅速出手,三两下便解决了那些毒蛇。
三皇子快步上前,将李沐婉紧紧拥入怀中。
那一刻,她是真的有被三皇子安慰到。
而她适时展现出的柔弱,也让三皇子更加坚定了要护她周全的决心。
瞧见李彦明到来,老婆子赶忙迈着小碎步,满脸恭敬地迎了上去,她微微欠身,声音带着几分讨好:“拜见老爷,老爷您可算来了。这边请,老爷!”
随后,她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屋内一片黑暗,只有呜呜的哽咽声。
老婆子和管家李永连忙掏出火折子,将屋内的油灯一一点亮,昏黄的灯光逐渐驱散了黑暗,李彦明这才得以看清屋内的景象。
那持续发出呜呜声响的,正是他的儿子李承泽。
此刻的他模样狼狈至极,嘴巴被一块破布死死堵住,整个人和一个小厮被一床棉被紧紧裹在一起,像粽子一般被绳索五花大绑着。
李彦明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沉声吩咐道:“李永,去把他们的绳子解开。”
李永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快步上前,手脚麻利地开始解绳子。
而那老婆子也十分识趣,轻轻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随着绳子一点点被解开,眼前的景象让李彦明的脸色愈发阴沉,甚至隐隐有了几分铁青。
映入眼帘的,竟是两具赤裸裸的身躯。
李彦明愤怒的别过脸去,不愿再多看一眼。
李承泽和那小厮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
那小厮心中明白,自己今日恐怕在劫难逃,他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跪地求饶,只是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地跟着李永走出了房门。
果不其然,刚踏出房间,李永便冷冷地吩咐几个府卫将那小厮再次绑了起来。
此时,屋内就只剩下李彦明和李承泽这对父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思索,李承泽觉得李沐婉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不能全信。
毕竟她不过是个刚回府不久的丫头,又怎么可能知晓那些深藏的秘辛呢?
而且,他自打出生就一首生活在相府,若母亲真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他怎么会毫无察觉呢?
然而,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一方面,相府上下除了他全是女孩,这让他心中难免有些异样。
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长相确实和李彦明不太相像。
李彦明看着眼前的李承泽,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叶氏与方原偷情的丑事。
更让他生气的是,这逆子还与劫匪相互勾结,妄图在老夫人的生辰之日,欲趁乱让劫匪把李沐婉劫持走。
要是李沐婉真落到那些心狠手辣的劫匪手里,哪还有什么好下场?
他好不容易才把李沐婉找回来,可不能让这畜生坏了他的计划……
今日相府发生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相府的颜面,还有他李彦明的颜面,都被丢得一干二净,他本就窝了一肚子火。
想到这里,李彦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扬起手,“啪”地一声狠狠扇在李承泽脸上,怒骂道:“畜生!”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李承泽被扇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脚跟。
他赶忙跪在地上,“砰砰”地磕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父亲息怒!”
李彦明怒目圆睁,指着李承泽,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还有脸叫我父亲?”
听到这话,李承泽心中“咯噔”一下。
莫非自己真的不是父亲的亲生骨肉,李沐婉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他吓得脸色煞白,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父亲,孩儿,孩儿实在是冤枉啊,此事不能怪孩儿啊!”
李彦明以为李承泽说的是他与劫匪联合欲劫走李沐婉的事情。
他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和愤怒:“不怪你?难道还怪我吗?怪我为了这个家,整日在外面奔波应酬,没把你们好好管束住,是这个意思吗?”
李承泽听出了父亲话里的意思,吓得身子一颤,颤巍巍地说道:“父亲,我……我只是个孩子,母亲做事也不会提前告知于我,也是无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