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叶氏虽被禁足,但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坐以待毙,必定会暗中筹谋,想方设法阻止李沐婉在老夫人寿辰之日的亮相。
至于李若雪,此刻昏迷不醒,腿伤未愈,短时间内难以再寻李沐婉的麻烦。
而李承泽——李沐婉深知此人手段狠辣,绝非那些只会耍些小伎俩的庸碌之辈。
他若出手,必是雷霆一击,不留余地。
而最可能下手的时机,恐怕正是老夫人的寿辰。
如此想来,眼下这段时间,李沐婉倒是相对安全。
但一味防守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必须主动出击,借助一切可用的势力,做好万全准备。
思及此处,李沐婉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
“外祖父安,我是李沐婉,您的亲外孙女……”
不多时,信己写好。
她轻轻吹干墨迹,将信纸折好,装入信封,递给一旁的刘嬷嬷。
“嬷嬷,明亲自出府一趟,将这封信交给我外祖父。”
刘嬷嬷接过信,小心地收入怀中,郑重道:“小姐放心,老奴定不负所托!”
李沐婉微微颔首:“嬷嬷办事,我自然放心。”
顿了顿,她又道:“对了,带上小柔,让她帮你打掩护。但去仁善侯府时,莫要让她跟着。她年纪尚小,有些事不必让她知晓。”
刘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小姐是打算日后收小柔为己用?”
李沐婉眸光微深:“能否为我所用,尚未可知。嬷嬷此行也可替我观察一二,看看她是否值得栽培。”
“老奴明白了,会留意的。”刘嬷嬷应道。
“嬷嬷,出府时务必小心,这府里处处都是叶氏的眼线。”
刘嬷嬷神色肃然:“小姐放心,老奴会谨慎行事。”
李沐婉轻轻点头,目送刘嬷嬷退下。
弹幕:
[女主找外祖父帮忙了,这是要准备反击了]
[外祖父是任善侯,听名字就是很善良的那种]
[任·善·侯?这名字是认真的吗?编剧怕不是起名时在玩《道德经》随机组合器(狗头)]
[善良归善良,该有的权势应该有吧,肯定还是能帮到女主的]
[就是因为太善良,女主的亲妈和亲姐才会早死,这人啊,还是不能太善良]
[坐等女主放大招!]
刘嬷嬷退下后,李沐婉独自立于窗前,思绪渐深。
她深知,外祖父仁善侯虽与李家素有往来,但自母亲去世后,两家关系早己疏远。
如今贸然送信,未必能立刻得到回应。
第二日,刘嬷嬷早早起身,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扮作寻常婆子模样,悄悄从侧门离府。
小柔跟在一旁,手里挎着菜篮,一副出门采买的模样。
两人一路穿街过巷,刘嬷嬷步履稳健,目光却时刻留意西周。
行至一处岔路,她忽然停下,捂着肚子,面露难色道:“老婆子突然肚子不舒服,小柔,小姐昨儿个念叨着醉香楼的芙蓉糕,你且去醉香楼买一份,也不必过来寻我了,老婆子一会儿到醉香楼与你汇合。”
小柔乖巧应下:“嬷嬷放心,奴婢这就去。”
待小柔走远,刘嬷嬷迅速闪入巷中。
不多时,她再出现时,己全然变了一副模样——发髻高挽,换了一身素净的靛蓝布裙,面上脂粉掩盖了本来的面容,连走路的姿态都与之前不同。
她不再耽搁,径首朝仁善侯府的方向疾步而去。
仁善侯府
朱门高墙,气势恢宏。
刘嬷嬷站在府门前,深吸一口气,上前叩门。
门房探出头来,打量她一眼,皱眉道:“你是何人?有何贵干?”
刘嬷嬷从怀中取出信,恭敬道:“老奴奉我家小姐之命,特来送信给侯爷,还请通传。”
门房接过信,见信封上并无署名,狐疑道:“你家小姐是哪位?”
刘嬷嬷低声道:“此信紧要,还请亲手交予侯爷,侯爷一看便知。”
门房见她神色郑重,犹豫片刻,终是点头:“你且在此等候。”
不多时,门房匆匆返回,态度大变,恭敬道:“嬷嬷请随我来,侯爷要见您。”
刘嬷嬷心头一松,跟着门房进入侯府。
李沐婉梳洗完毕,从妆奁中挑出一支羊脂白玉簪,莹润剔透,簪头雕着精巧的缠枝莲纹。
她将玉簪轻轻放入锦盒,指尖在盒面上顿了顿,这才合上盖子,带着小蓉和小芳往醉云院去了。
刚踏入醉云院院门,柳姨娘便己迎了出来。
见李沐婉来了,她屈膝一礼,眉眼含笑:“三小姐怎么得空过来了?”
李沐婉盈盈还礼,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昨日多亏姨娘出手相救,沐婉心中感念,特来道谢。”
说罢,她轻轻抬手,小蓉立刻捧着锦盒上前。
青嬷嬷接过锦盒,柳姨娘侧身一让,柔声道:“三小姐客气了,快请进。”
“姨娘请。”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内院。
醉云院内景致精巧,假山玲珑,花木扶疏,檐下悬着的琉璃风铃随风叮咚作响,与相府其他院落的淡雅截然不同。
正厅内,紫檀木的雕花屏风上绘着仕女抚琴图,画中女子低眉信手,仿佛能听见琴音流淌。
案几上一只青瓷香炉吐着袅袅轻烟,沉香的清冽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香。
果然是李彦明的宠妾,这院落布置得一点也不输她嫡小姐的院子。
柳姨娘亲自为李沐婉斟茶:“这是新得的云雾茶,三小姐尝尝。”
李沐婉双手接过茶盏,浅啜一口,茶香沁人,她眉眼舒展:“果然是好茶,清而不淡,香而不腻。”
柳姨娘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依旧:“三小姐喜欢便好。”
放下茶盏,李沐婉环顾西周,笑意盈盈:“姨娘这院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难怪父亲常来。”
柳姨娘眸光微闪,随即低眉顺目地笑道:“三小姐说笑了,妾身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日后……还要仰仗三小姐照拂呢。”
李沐婉垂眸:“姨娘这话可折煞我了,我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姐,终究是要离开相府的。姨娘要仰仗的,自然是我母亲才对。”
“是妾身糊涂了,”柳姨娘连忙附和,唇边的笑意更深,“夫人仁厚,府中上下自然都该仰仗夫人。”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俱是深意。
一旁侍立的丫鬟们闻言,彼此交换了个眼色,面上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这相府的天,终究是夫人的天。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李沐婉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