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离去,李沐婉这才将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二姐姐——李若兰。
她约莫十七八岁,生得清秀温婉,虽不似李若雪那般明艳动人,却自有一股恬静的气质。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藕荷色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银钗,一只步摇,朴素得甚至有些寒酸。
李沐婉心中暗忖:以后都要在一桌吃饭。还是得亲近些才好。
而且,她记得剧本中曾提过,李若兰未来的夫婿是个正首之人。
日后她要做的那件事,或许还需借二姐夫之力。
既如此,不如趁早与这位二姐姐打好关系。
察觉到李沐婉的目光,李若兰微微抬头,眼中带着几分局促,轻声道:“三妹妹,你看着我做什么?”
李沐婉莞尔一笑,柔声道:“二姐姐,咱们慢慢吃,这菜味道着实不错。”
李若兰低垂着眼帘,轻轻点头:“是呢,妹妹说得是。”
李沐婉见她仍有些拘谨,便夹了一筷子鲜嫩的虾仁放到她碗中,笑意盈盈道:“二姐姐,尝尝这个,鲜得很。”
李若兰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有些无措,连忙道:“谢谢三妹妹。”
她低头小口吃着虾仁,耳尖却悄悄泛红,显然不习惯被人这般照顾。
李沐婉见状,眸中笑意更深,故意打趣道:“二姐姐生得这般好看,若是多笑笑,定能迷倒不少人呢。”
“啊?”李若兰猝不及防,脸颊瞬间红透,连筷子都险些拿不稳,结结巴巴道:“三、三妹妹莫要取笑我……”
李沐婉轻笑:“我可不是取笑,是真心话。”
她顿了顿,语气柔和:“二姐姐不必如此拘谨,咱们都是姐妹,年纪又相仿,日后多走动走动,也好有个说话的人。”
李若兰闻言,心中微动。
曾几何时,大姐姐还未出嫁时,也曾这般待她亲近。
那时,她虽处处谨慎,但至少有个能说体己话的人。
可自大姐姐出嫁后,府中下人虽因她养在祖母身边而不敢怠慢,却也无人与她亲近。
她性子本就内敛,久而久之,愈发沉默寡言。
父亲虽有几房妾室,但子嗣稀薄,她真正的兄弟姐妹,也不过李若雪与李承泽二人。
可他们向来瞧不起她这个庶女,从不与她亲近,更遑论以姐妹相称。
可如今,这位刚回府的嫡小姐,竟主动向她示好……
李若兰心中既惊讶又感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低声道:“三妹妹待我这般好,倒叫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李沐婉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微叹,她温声道:“二姐姐,咱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生分。”
李若兰指尖微颤,终是缓缓抬头,冲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若兰好可爱啊,这深宅大院也有如此纯白的小白花吗]
[不晓得后面有没有反转,毕竟这种前期人畜无害,后期最大反派的套路有点多]
[千万别,若雪己经黑化了,别让若兰小宝贝也黑化]
李若雪一路疾行,赶到锦棠院时,院门紧闭,门口立着两个面容肃穆的婆子。
她心头一紧,上前急声道:“我要见母亲!”
其中一个婆子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西小姐,老爷有令,夫人禁足期间,不许公子小姐们探望,您别为难老奴。”
“禁足?”李若雪声音陡然拔高,“母亲被禁足了?”
婆子垂首应是,神色木然。
李若雪咬紧唇瓣——父亲竟动了真怒,连母亲都被他关了起来。
就为了李沐婉?
那个乡野长大的丫头,凭什么让父亲如此偏袒?
她自幼在相府金尊玉贵地养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粗鄙的村姑?
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必须见到母亲!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软了几分,带着几分哀求:“我就进去一小会儿,说几句话就走,绝不会耽搁太久……”
婆子摇头,低垂着眼帘避开她的视线:“小姐,规矩就是规矩,老奴不敢违逆。”
“那母亲要禁足多久?”她攥紧了袖口,指尖微微发颤。
“一个月。”婆子答道。
一个月!
李若雪瞳孔微缩,心头骤然一沉。
祖母的寿辰就在下月初十,等母亲解了禁足,岂不只剩短短几日?
到那时再商议对策,还来得及吗?
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她僵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半晌,她终于缓缓转身,步履沉重地朝自己的揽雪院走去。
两个贴身丫鬟寸步不离地跟着,时不时偷觑她的脸色,生怕她一时激愤做出什么傻事。
回到揽雪院,房间己被打扫干净。
李若雪此刻脑中纷乱如麻。
不,她不能乱。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李沐婉被丫鬟婆子们小心翼翼地抬回房中。
她懒懒地倚在软枕上,唇角微扬,显然心情极好。
小芳端来热水,恭敬地递上帕子:“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
小蓉也候在一旁,手里捧着寝衣。
她目光却悄悄打量着这位三小姐——她总觉得,这位小姐不会留她们伺候。
果然,李沐婉摆了摆手,语气随意:“你们下去歇着吧,晚上不必进来伺候。”
小蓉心中暗笑——到底是乡下来的,享不了小姐的福。
两人福身退下,轻轻合上房门。
不过,倒是能省不少事。
屋内,烛火轻晃。
李沐婉缓缓坐起身,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同志们,准备好了吗?揭晓答案的时候到了。
她脱下绣鞋,指尖轻轻一探——
一块温润的玉佩,赫然躺在掌心!
弹幕炸裂:
[卧槽!藏鞋底?这操作绝了!]
[难怪要故意摔伤膝盖!原来是为了掩饰走路姿势!]
[女主:我狠起来连自己都坑!]
[御赐之物藏鞋底?相爷知道怕不是要气吐血!]
[这是一块有味道的玉佩……(捂脸)]
......
李沐婉捏着玉佩,凑近鼻尖嗅了嗅,嫌弃地皱了皱眉。
嗯,是有点味道。
怎样才能让这块玉佩彻底消失呢。
最好就是给它砸个稀巴烂。
但是,可万万不能在相府里砸,毕竟这里眼线太多。
“还是先藏回去。”她眸光微闪,将玉佩重新塞回鞋底,“膝盖没好之前,鞋底最安全。”
窗外风声簌簌,李沐婉靠在床头,思绪渐深。
她请祖母帮忙寻的嬷嬷,也不知来的是谁,是否得用?
再过两日,教规矩的嬷嬷也要到了,祖母还要教她管家……
“接下来,可有的忙了。”她轻笑。
不过——
李若雪现在,应该很“闲”吧?
叶氏被禁足,李若雪必定慌了神。
又闲又慌的人,最容易——作妖。
作妖不可怕,就怕她沉得住气不作妖。
还有那个恶毒的李承泽……
得好好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