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婴啼锁魂声

2025-08-24 2326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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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的木门被拍得"哐当"响时,宋九陵己经摸到了枕头下第三枚镇魂钉。

烛火在风里打了个旋,将小沙弥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怀里还抱着那卷沾血的经卷。

敲门声又起,这次混着沙哑女声:"宋仵作,开开门,我带了赤村的活棺线索。"

宋九陵松开钉柄,指腹蹭过眉心发烫的古镜。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目标人物莫十三娘,因果值+5。"

他掀开窗纸一角,月光漏进来,正照见檐下立着个穿黑袍的女人,腰间铜铃随着呼吸轻响,像极了他在义庄旧账里见过的"赶尸人"标记。

"进来。"

他推开门,风卷着腐叶灌进停尸房,莫十三娘的袍角扫过宋九陵脚边的青石板,带起一线暗红,是血,未干的。

她摘下斗笠,刀刻般的眉峰下,左眼蒙着块青布,"赤村封村七日,官府说闹的是'活棺',可我在村口闻到的,是婴灵哭。"

她从怀里摸出块染血的襁褓,边角绣着并蒂莲,"三日前我赶尸过赤溪,捞起这东西。"

宋九陵接过襁褓,指尖刚触到布料,古镜突然灼痛,镜面浮起模糊影像:红漆棺材在雨里爬行,棺盖内侧抓痕里凝着黑血,最深处嵌着半枚婴儿指甲。

"子时三刻进赤村,官府封村用的是镇阴符,子时阳气最弱,符阵会松。"

莫十三娘重新戴上斗笠,铜铃在夜风里碎成一串:"我背你过护村河,活棺怕水。"

赤村的青石板路泛着冷光,两人贴着墙根走时,宋九陵的银针突然从袖中滑落。

那枚三寸长的银针对着地面震颤,针尖指向村东方向,那里本该有棵老槐树,此刻却只剩焦黑树桩,周围泥土翻涌,像被无数小手抓挠过。

"听见了么?"莫十三娘的声音压得极低。

宋九陵屏住呼吸。

起初是风声,接着是细若游丝的抽噎,再后来变成尖锐的啼哭,从东南西北西个方向同时涌来,像有无数婴儿被塞进了陶瓮,隔着厚土拼命哭嚎。

他摸出第二根银针,凌空一抛,银针在半空转了三圈,突然倒插向地面,没入三寸。

"哭声跟着地脉走。"

他蹲下身,指尖按在银针没入的位置,"地脉在这里打了个结,婴诡...藏在地下。"

村庙的破门"吱呀"一声开时,两人正借着月光辨认庙门的对联。

莫十三娘的赶尸铃突然炸响,她反手甩出三张黄符,却见个佝偻身影跌撞进来,是个老哑巴,灰白头发沾着草屑,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枯枝般的手拼命比划:走!

快走!

他指了指庙外,又指向庙后那口枯井,喉结动了动,发出破风箱似的呜咽。

宋九陵注意到他脚腕缠着草绳,绳结是镇灵阁特有的"锁魂扣",这哑巴不是普通守夜人。

"你见过婴诡?"

宋九陵上前半步,银针抵住老哑巴掌心,"我能帮你说。"

老哑巴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他盯着宋九陵眉心的古镜,眼神里的恐惧突然变成狂喜,接着猛地捂住喉咙,黑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他踉跄后退,膝盖撞翻供桌,烛台滚落在地,火光映出他脖颈上青紫色的指痕,五个指印,小得像婴儿的手。

"莫姑娘,封门!"

宋九陵扯下老哑巴的外衣,银针刺入其眉心,墨笔在尸身额头写下"陈哑"二字。

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死亡回溯条件满足,是否启动?"

他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墨字上。

老哑巴的尸体突然坐首,浑浊的眼睛里浮出重影:枯井里爬出个婴儿,没有五官,皮肤泛着腐青,它伸出手,掌心印着朵并蒂莲,正是莫十三娘带来的襁褓上的图案。

婴儿指尖点在老哑巴额头,黑血顺着他的七窍涌出,最后那双手按在地上,在泥土里抠出五道深痕。

"系统,解析执念。"宋九陵的声音发沉。

"检测到强执念残留:保护赤村婴灵。建议宿主前往枯井。"

庙外突然传来火把劈啪声。

莫十三娘扒着门缝朝外看,低声道:"村长吴三贵,带了七个青壮,每人怀里都揣着镇阴符。"

吴三贵的声音先撞进来:"两位夜里闯村,可是见着我家守夜的老哑巴了?"

他掀开门帘,圆脸堆着笑,可眼角首跳,"他有寒疾,莫不是犯病......"

宋九陵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具三寸长的婴儿骸骨,小手指上还套着半枚银锁:"这尸是我今早从赤溪边捞的,骨缝里的泥,和您脚下的一样。"

他用银针挑起银锁,"上面刻着'吴'字,是您吴家的孩子?"

吴三贵的圆脸瞬间煞白,他身后的青壮们骚动起来,有人摸向腰间的柴刀。

宋九陵的指尖轻轻划过古镜,镜面泛起幽光,吴三贵身上缠着灰黑气运,像条吞尾蛇。

吴三贵扯出笑"天晚了,两位先去我家歇着,有话明日再说。"他转身时,腰间玉佩碰在门框上,发出破锣似的响。

"他在怕。"

莫十三娘等人群走远,蹲下身查看老哑巴留下的泥痕,"这五道抓痕,像是在写什么字。"

宋九陵没接话。

他站在村口老槐的焦桩前,眉心古镜突然大亮。

镜中浮现出地下石室:一具腐尸蜷缩在石台上,胸口插着半截红绸,上面的并蒂莲绣得歪歪扭扭,正是当年难产而死的李氏。

她的嘴张着,无声地重复着两个字:"阿乖。"

"是你......在找孩子?"他低声自语。

夜风卷起老槐桩下的浮土,露出半截被埋的红绸。

宋九陵蹲下身,指尖触到红绸上的血渍,还带着余温。

远处传来婴儿啼哭,这次比之前更近了。

他抬头望向庙后那口枯井,井边的青石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湿脚印,小得像婴儿的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