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絮语

2025-08-21 3100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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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小甜饼的时间线比较乱,这应该是平常做任务时的时间线哈)

蝶屋的药香总带着冷意,像山巅未化的雪。月见峂坐在廊下翻检呼吸法手札时,指尖沾了些晒干的紫苏叶碎末,她屈指蜷起手指,看那些淡紫色的碎屑落在木屐边缘

昨夜刚结束北方的任务,回来时衣摆还沾着北海道的霜,此刻被廊外的暖阳晒得微微发烫,倒让她想起实弥那身总带着阳光味的羽织。

“又在看这个?”

低沉的嗓音裹着风的气息落在耳畔时,峂没回头也知道是谁。她把摊开的手札往旁边挪了挪,给来人让出半块廊沿:“实弥”

富冈义勇刚走没多久,木廊上还留着他坐过的痕迹,榻榻米的纹路里嵌着些他带来的、从溪边捡的圆石——义勇总爱带些小物件来,上次是块能映出月光的云母石,这次是两颗磨得光滑的鹅卵石。峂正把石子往竹篮里收,手腕忽然被轻轻攥住。

“别理他。”实弥的指尖带着薄茧,触在她腕间时却放得极轻,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物。他指腹蹭过她手腕上一道浅淡的旧疤——那是去年被血鬼术划伤的

当时他疯了似的冲过来挡在她身前,风之呼吸的刀刃割碎了鬼血,溅了他满肩的血,事后被忍念叨了半个月“不要硬抗”。

此刻他盯着那道疤,眉峰压得很低,喉结动了动才开口:“药擦了?”

“小忍刚给换过。”峂挣了挣手腕,没挣开,索性任由他握着。实弥的手总比她暖,即使是刚从外面回来,掌心也带着种干燥的热度,透过和服的薄袖熨帖过来。

她偏过头看他,见他发梢还沾着点草屑,大概是从训练场绕过来的——风柱的训练场总在西边的山坡上,草长得比别处深些。

“你呢?”她伸手替他拂去发梢的草屑,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廓,见他耳尖倏地泛起点红,才弯了弯眼,“昨天去东村除鬼,没受伤吧?”

实弥别开脸,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拿起她放在一旁的手札。手札上画着梦月呼吸的招式图谱,多次描写线条被她描得有些重,纸页边缘都起了毛。他指尖划过那些线条,声音低了些:“没受伤。”

话是这么说,峂却瞥见他袖口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不是鬼血,是他自己的。实弥总带着股狠劲,有时甚至会用自己的血吸引恶鬼

“手伸出来。”峂没绕弯子,首接伸出手,掌心向上对着他。

实弥僵了一下,慢吞吞地伸出左手。果然,虎口处有道新鲜的伤口,还在渗血,大概是握刀太用力崩开的。月见峂皱了皱眉,没说话,转身从廊下的竹箱里翻出药箱——蝴蝶忍总爱把备用的药箱放在她这儿,大概是知道她心软,见不得别人带伤。

她蘸了点碘伏,小心翼翼地往他伤口上涂。实弥的手很稳,哪怕碘伏刺得伤口发疼,也只是指尖微蜷了蜷,没抽回手。月见峂抬眼时,正撞见他盯着她的发顶看,眼神软得不像他——平时在队士面前,风柱总是板着脸,眉眼间都是冷意,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泄露出点这样的温柔。

“别总硬撑。”月见峂拿纱布给他缠伤口,指尖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指缝,“小忍说过,伤口要及时处理,不然会留疤的。”

“留疤怎么了。”实弥哼了一声,语气却软得很,“男人身上有疤才像样。”

话虽如此,他却乖乖地任由她缠纱布,连手指都没动一下。月见峂缠到最后,在纱布末端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实弥盯着那个蝴蝶结看了半天,喉结又动了动,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她的头发很长,平时都用发带束在脑后,此刻有几缕碎发垂下来,被风一吹,扫过他的手背。

“下次出任务,跟我一起。”他忽然说。

峂愣了一下:“可是我们负责的区域不一样……”

“我跟主公说过了。”实弥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你一个人去北方太危险,那边的鬼多是上弦的部下,狡猾得很。”

他没说的是,上次她去北方,他三天没睡好,每天都站在蝶屋的屋顶往北方望,首到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山道上,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他怕她受伤,怕她像……像以前一样…

峂看着他眼底的担忧,没再拒绝。她知道实弥的脾气,决定的事很难改,更何况他是为了她好。她点了点头,把药箱收起来:“好啊。”

实弥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星火。他站起身,伸手想帮她把竹篮里的鹅卵石捡起来,却被她按住了手。

“别动,”峂笑着说,“这是义勇带回来的,他说放在窗边能挡煞气。”

提到义勇,实弥的脸又沉了沉,哼了一声:“他懂什么煞气。”话虽如此,却也没再动那些石子,只是弯腰,把她放在地上的手札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抚平纸页的褶皱

两人并肩站在廊下,看庭院里的蝴蝶落在紫阳花上。蝶屋的紫阳花开得正好,紫的、粉的、白的,挤在一起,像打翻了的颜料盘。实弥忽然伸手,摘了一朵白色的紫阳花,笨拙地往她发间插。

他的指尖有些抖,花茎几次都没插进发带的缝隙里。月见峂忍着笑,微微低下头,让他方便些。终于,那朵紫阳花稳稳地插在了她的发间。实弥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好看。”

“实弥先生也戴一朵?”月见峂也摘了一朵紫色的,想往他耳边别。实弥却往后躲了躲,脸有点红:“我一个大男人,戴什么花。”

“戴嘛戴嘛。”月见峂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像撒娇似的,“就戴一下,很好看的。”

她很少这样跟他撒娇,平时总是安安静静的,哪怕受伤了也只是咬着唇不吭声。实弥被她晃得没了办法,只好乖乖地低下头,任由她把那朵紫色的紫阳花别在他的耳后。

峂退开一步,看着他耳后的紫花,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真好看。”

实弥别开脸,耳尖又红了,却没把花摘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个纸包,塞到她手里:“给你的。”

月见峂打开纸包,里面是用糖霜裹着的梅子干,酸酸甜甜的,是她爱吃的味道。上次她随口跟他提过一句“北方的梅子干好吃”,没想到他居然记在了心里。

“谢谢实弥”她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梅子干的酸甜在舌尖化开,连带着心里也暖暖的。

实弥看着她吃梅子干的样子,眼神软得一塌糊涂。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嘴角沾着的一点糖霜,指尖擦过她的唇瓣时,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仿佛有细小的火花炸开,廊下的风都慢了下来,带着紫阳花的香气,缠缠绵绵地绕在两人身边。

“阿峂”实弥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下次……下次任务结束,我们去看樱花吧。”

今年的樱花早就谢了,但峂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抬起头,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底,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好啊,等所有鬼都被消灭了,我们就去看樱花。”

实弥笑了,他很少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细纹会舒展开,像冰雪初融的山涧,干净又温柔。他伸手,轻轻抱住了她。

“嗯”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却带着无比的坚定,“一定等得到。”

廊下的紫阳花还在开着,蝴蝶在花丛中翩跹。远处传来蝴蝶忍和香奈乎说话的声音,近处是实弥平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风拂过松林,温柔得让人心安。峂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也许未来还有很多硬仗要打,也许还有数不清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此刻,有他在身边,有他掌心的温度,有他眼底的温柔,好像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实弥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他低头,在她发间的紫阳花上轻轻碰了一下,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别害怕,有我在。”

峂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把脸埋得更深了些。阳光透过紫阳花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像一场永远不会醒的、甜甜的梦。

(下一篇更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