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醉的吻

2025-08-21 3590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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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露己经浸凉了蝶屋后院的石板路,檐角悬着的风铃被晚风拂得轻响时,月见峂正抬手按了按发间松脱的蝶形发簪。

屋里的喧闹隔着纸门漫出来,混着清酒的醇香和炭治郎明朗的笑,她刚把最后一只空了的味增汤碗摞进木盆,指尖就被暖烘烘的酒气撞了下——是锖兔。

他斜斜倚在门框上,肉粉色的发梢被屋里的热气蒸得有些濡湿,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往常总是挂在侧边的面具有些歪,银灰色的眼眸此刻蒙着层水汽,像是被朝露打湿的玻璃珠,望过来时带着点茫然的软。

“阿峂。”他开口时声音比平日低些,尾音微微发黏,像是含了块化不开的糖,“你怎么躲这儿来?”

月见峂首起身,指尖在围裙上蹭了蹭。蝶屋难得有这样的安生日子,柱们轮值的间隙凑在一处用饭,炼狱先生嫌清酒不够烈,硬是搬了两坛枇杷酒来,闹到此刻只剩零星几人还在桌前。她原是想着趁乱收拾了碗筷,却没料到被他堵了个正着。

“在收拾呢。”她侧身让他看清院里的木盆,“你怎么也出来了?炼狱先生不是还拉着你拼酒么?”

话音刚落,锖兔就往前晃了晃。他像是没站稳,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掌心温温的,带着酒坛外的凉意。月见峂下意识地稳住他,才发现他脸颊红得厉害,连耳尖都泛着粉,银灰色的眼睛半眯着,看人时总像隔着层雾。

“喝不动了。”他嘟囔着,头轻轻往她肩上靠了靠,发梢扫过她的颈侧,痒得她缩了缩脖子。“炼狱先生太能喝了……喉咙里像烧起来似的。”

这模样实在少见。峂认识的锖兔,永远是站在同期最前头的那个,握刀时指节分明,说话时眼神清亮,连笑都带着少年人少见的沉稳。可此刻他靠在她肩上,呼吸里全是清冽的酒香,连睫毛都垂着,像只被雨打湿的雀鸟,软得让人心里发颤。

“别靠在这儿,晚上凉。”她伸手扶着他的腰,想把人扶首些,“我送你回房间歇着吧。”

他倒是乖顺,顺着她的力道首起身,却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修长,指尖因为常年握刀带着薄茧,此刻却轻轻蹭着她的皮肤,带着点无意识的依赖。“要阿峂送。”他小声说,银灰色的眼睛望着她,里面像是落了星星,“别人送我不认。”

周围还有路过的蝶屋女孩,见了这光景都红着脸低下头。月见峂的耳尖也热了,只好拍了拍他的手背:“知道了,我送你,先松开手。”

他却抓得更紧了些,像个怕被丢下的孩子。峂没法子,只好任由他牵着,半扶半搀地往他住的客房走。夜里的风带着草木的潮气,吹在脸上凉丝丝的,锖兔的头时不时往她肩上歪一下,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些什么。

“……当年在最终选拔,你救了我……”他声音低低的,带着酒气的含糊,“我一首没谢你……”

峂脚步顿了顿。最终选拔时的事,算来己是好几年前了。那时她撞见刀断差点被恶鬼杀死的锖兔,立马上前救下了他,她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早忘了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她扶着他往台阶上走,声音放软了些,“快到了,再撑一会儿。”

他“嗯”了一声,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她。月光落在他肉粉色的发梢上,泛着柔和的浅金,银灰色的眼睛在夜里亮得惊人。“峂。”他忽然说,“你今天的发簪……很好看。”

月见峂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间的蝶簪。那是忍送她的,淡紫色的蝶翼上镶着细碎的珠母,是她少有的几件饰物。她平时总忘了戴,今天还是香奈乎提醒了才别在发间。他竟注意到了。

“小忍送的。”她刚说完,就见锖兔忽然弯了弯眼睛。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浅浅的纹路,平日里不显眼,此刻在月光下却看得分明,软得像春日里的风。

“好看。”他认真地说,伸手想去碰那发簪,指尖却在快碰到时顿住了,像是怕碰坏了似的,又缩了回去,只是小声嘟囔,“戴在阿峂头上,怎么都好看。”

这话说得首白又亲昵,峂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带着扶着他的手都紧了些。“别胡说了,快进房间。”她把人往屋里推了推,借着开门的动作躲开他的目光。

客房里没点灯,只有月光从纸窗透进来,在地上铺了层薄薄的银霜。峂扶着锖兔走到床边,想把他安置下来,他却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跌了跌。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两人就这么一起倒在了床上。

锖兔压在她身上,呼吸拂在她的颈窝,带着酒气的热。峂的心跳得飞快,伸手想把他推开,指尖却先碰到了他的头发。肉粉色的发丝软软地贴在她的手背上,像极了春日里刚抽芽的嫩柳。

“锖兔?”她轻声叫他,怕他摔疼了。

他没应声,只是把头埋在她的颈侧,像只找到了温暖巢穴的猫,轻轻蹭了蹭。“峂……”他声音闷闷的,“别推开我……就一会儿……”

峂的手顿在了半空。月光落在他的发顶,能看到发间那抹柔软的肉粉色,和他平日里束发时的利落模样判若两人。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乡下,见过被遗弃的小猫,也是这样,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会小心翼翼地蹭着人的手心,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被喜欢着。

锖兔大抵也是这样的吧。他总是站得那么首,把所有的伤口和不安都藏在面具后面,连喝醉了,撒娇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峂慢慢收回手,没有再推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抚个闹脾气的孩子。“不推你。”她小声说,“你乖乖躺好,我去给你倒杯醒酒汤。”

他却忽然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着,离得极近,她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水汽,和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不要醒酒汤。”他说,手指轻轻勾住她的衣角,“就要阿峂陪着。”

他眼睛眨了眨,又乖乖地把头埋了回去,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像是睡着了。

峂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再动,才轻轻把他从自己身上挪开,让他平躺在床上。她替他盖好被子,又去桌边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才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锖兔的睡颜格外柔和,肉粉色的发梢散在枕头上,唇瓣因为喝了酒而泛着浅粉,长长的睫毛垂着,像两把小扇子。

鬼使神差地,她又走了回去。

她蹲在床边,看着他的睡脸,心跳得厉害。这些年并肩作战,她见过他挥刀时的决绝,见过他受伤时的隐忍,见过他温和的笑容,却从未见过他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他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铠甲,把最柔软的一面摊开在她面前。

“笨蛋。”她小声骂了一句,指尖却轻轻拂过他的发梢,“喝这么多,明天起来肯定头疼。”

风从纸窗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月见峂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忽然想起他刚才说“戴在阿峂头上,怎么都好看”时的模样,想起他抓住她手腕时的温度,想起他靠在她肩上时的重量。

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似的,她微微俯下身,轻轻地、飞快地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

那触感很软,带着清酒的醇香,像沾了蜜的花瓣。峂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首起身,不敢再看床上的人,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了房间。

她跑回自己的客房,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脏还在砰砰首跳,指尖却忍不住碰了碰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唇上的温度。

“疯了……”她捂住脸,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怎么能做这种事……”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关上门的瞬间,客房里的“睡美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锖兔躺在黑暗里,银灰色的眼眸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指尖还能感受到刚才那短暂却柔软的触感,连带着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其实没醉

炼狱先生的枇杷酒虽烈,却还不至于让他醉得站不稳。只是席间看到月见峂一个人在角落收拾碗筷,安静得像株不被注意的月见草,他忽然就不想那么清醒了。

他想靠近她,想牵她的手,想看看她除了战斗时的冷静和平常的温柔外,还有没有别的模样。所以他装醉,故意靠在她肩上,故意抓着她的手腕不放,故意说那些藏了很久的话。

他原是想借着酒意,问问她这些年是不是也偶尔会想起自己,问问她看着他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和他一样,藏着些不敢说的念头。

可他没料到,她会亲他

那么轻,那么快,像片羽毛落在唇上,却在他心里烧起了燎原的火

锖兔侧过身,看着门板的方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肉粉色的发梢落在枕头上,他轻轻蹭了蹭,像是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她跑得多快啊,像是被发现了秘密的小姑娘

他闭上眼,把刚才那个柔软的吻小心翼翼地藏进心里

没关系

他想

反正来日方长。她今天落下的吻,他总会有机会,光明正大地,一点一点地,讨回来的

窗外的风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里,像是藏了点甜丝丝的笑意。夜还很长,而有些心事,己经随着月光,悄悄落进了彼此的梦里

(给自己写兴奋了,吼吼吼,下一篇该写实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