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着往前走，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早餐就是这样，最难熬的就是开始，我那时的动力就是小苧，我要给她好的生活条件！看，每个人做什么都是有自己所需要奋斗目的，可以是一个人，可以是一件事，这些支撑着我们走过最难的那一段路。 ”白静的声音轻飘飘的，她忽然停下脚步："对了，你妈妈的风湿好些了吗？我记得这种天气她总会腿疼。"
陈亚怔了怔，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还记得...她现在好多了，用了你以前推荐的那个药浴方子。"
"那就好。"白静点点头，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阿姨一首对我很好，以前的早餐店她跟我妈两个人都帮衬我很多。"
他们走到一辆旧面包车前，车身上还贴着“陈记早点”的褪色贴纸。这辆车子己经陪伴白静十几个春秋了，看到它就像看到自己 的老伙计。
白静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车身，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她缓缓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路上小心，替我跟阿姨问个好！”
陈亚点点头，拉开车门却又转身：“小静……”他欲言又止，“农场那边，如果需要资金的话……”
“暂时不用，我的合伙人对我很好，资金基本上都是我的合伙人出的，我主要负责学着管理。”
“合伙人是男的还是女的？”陈亚心头一紧，下意识问出这句话，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现在自己是以什么立场问这句话的？
白静愣了一下，随机没忍住笑出声来：“你现在还关心男女？是个姐姐，不过也有男的！”她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陈亚红着脸钻进车里，真是的，老夫老妻了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自己现在怎么那么容易脸红，他拍了拍脸，缓和了一下，转头跟白静道了别，打开引擎缓慢离开。
……
“妈，我看着苗头有点不对啊！小苧怎么笑的那么开心！”三楼的玻璃窗户边，白栋站在那看着楼下的白静与陈亚，转头对白母说道。
“有什么不对的？夫妻还是要原配的好，对小苧来说，还是希望她爸爸妈妈能在一起的。”白母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接着说道：“陈亚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么懒了，知道挣钱了，这就是好的开端！”
白栋来到床边坐下：“您是赞同他们两人继续在一起的啊？那刚刚你还那么问陈亚，我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我就是故意那么问的，谁让他之前那么对我女儿……”白母望着儿子：“都说破镜难圆，但是有些东西摔碎了把它粘起来，缺口处反而会透进光！”
白栋看着母亲那双沧桑的手，突然想起妹妹婚礼上，就是这双手把白静的手交到陈亚的手里，那时候的陈亚紧张的满脸通红，却把新娘的手握的那么紧。
“不管怎么说，这次要看你妹妹自己的选择，她之前为自己选择过一次，这次同样还让她自己选择……”
“选择什么啊？妈。”白静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传来。
“选择你以后的伴侣啊！”白栋笑着打趣。
“哥，你这是迫不及待又想把妹妹嫁了吗？”白静努着嘴对着哥哥娇嗔道，在哥哥面前，她永远是那个惹人疼爱的小妹妹。
“不，这次我要给你好好把关，即使最后没人要你……”
“你才没人要呢！讨厌！”
兄妹俩打闹的声音充斥着病房，惹来邻床老太太的笑声：“这兄妹俩感情真好啊！”
白母靠在床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他俩从小就这样，一个爱闹，一个爱笑。"她朝临床的病友眨眨眼，"小时候为了抢一块桂花糕，能把房顶掀了，现在倒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白静扑到母亲床边，撒娇地搂住她的胳膊："妈！哥又欺负我！"
"我哪敢啊！"白栋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却趁妹妹不注意，从果篮里偷了个橘子，"咱们家小静现在可是农场的大老板，手底下管着十多号人呢！"
白静眼疾手快地抢回橘子，利落地剥开，掰了一瓣喂到母亲嘴边："别听哥瞎说，我就是个种地的。"她转头瞪了白栋一眼，"哪像某些人，当个大老板就神气得很！"
“妈，我爸呢？”白静将掰开的橘子递一半给白栋，“我怎么没见到他。”
“你爸今天要去开什么党员会，说中午能结束，我这也没什么问题，他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让你哥也回去，他偏不走！”白母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现在哥能回去了，这有我就行了！”
白静说着接过母亲手里吐出的种子，熟练地扔进垃圾桶，又抽了张湿巾给母亲擦手。白栋站在一旁，看着妹妹麻利的动作，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从前那个连袜子都要妈妈帮忙找的小丫头，现在照顾起人来己经这么熟练了。
"我才不走呢。"白栋故意板起脸，抢过妹妹手里的湿巾，"店里少我一个照样转，妈这里少了我可不行。"他朝白静挤挤眼，"再说了，我得看着你，省得你又偷偷给妈吃医生不让吃的零食。"
白母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两个啊..."她突然皱眉，伸手按了按腰侧。
"妈！怎么了？"白静立刻俯身查看，"我去叫护士。"
"没事没事，"白母摆摆手，"就是躺久了有点酸。"她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小静，你给爸打个电话，让他中午别急着过来，在家好好休息，他最近总说腿有点疼。"
白栋掏出手机："我来打吧。"他走到窗边，压低声音，"爸，妈说让您...什么？己经到楼下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推开。白父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冒着热气的塑料袋："老太婆，我给你带了...哎哟，小静回来啦？"
白静迎上去接过父亲手里的袋子，熟悉的香味立刻飘出来——是城东那家老字号的羊肉汤，母亲最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