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看着对面叶若的脸恍惚了，灯光从她背后映过来，给她的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她回想起叶若曾经演的那些电影，她不是在模仿角色，而是穿越成了角色，那一刻她不再是演员叶若，是那个角色里鲜活的人物。
“快吃吧！”叶若敲了敲她的碗沿，“在磨蹭你到家都得下午了！”
白静三两下喝完米粥，起身去卧室拿棉袄穿上，提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出门时，正看到叶若将前两天新榨的两桶大豆油搬上车，还有晒的一些干货。
“叶姐，这些不用带，都可以买到的。”白静制止叶若往车上搬。
叶若推开她的手：“买的有咱们自己种的健康吗？你再说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好，我不说了，你在家注意身体，不想做饭就去泉哥家蹭！”白静坐进驾驶室，不放心的叮嘱。
叶若听到她的话噗嗤一声笑了：“泉哥要是听到你的话，非找你事不可，他以前不想做饭经常来我这蹭呢！你别担心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忘记你来之前我己经在这住多久了啊！”
白静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我走了，你进去吧，外面挺冷的！”
引擎声响起，叶若退后几步摆摆手：“好，你慢点开，安全第一！”
汽车驶过霜染的田野，白静打开暖气，发现出风口贴着一张便签纸：“后座红包里有我给你准备的现金。”
白静的心暖暖的，她知道叶若是怕转账她不收，这钱还是一首以来搞的活动，偶尔有人带现金过来，一次次攒起来的，两人之前还说等有时间去镇上存进银行。上次农场扩建自己出了钱之后，她总是害怕自己没钱，经常问自己还有钱吗？也总是偷偷的转钱给小苧。这些白静都知道，她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回馈叶若的，唯有对她更好，将农场管理好。
西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医院停车场。
白静小跑着穿过门诊大厅，在电梯口差点撞上一个推着轮椅的护工。轮椅上的老人抬起头，白静看清是母亲经常念叨的邻居张奶奶，张奶奶身体不好，几乎成了医院的常客。
“小静回来啦？”张奶奶拉住她的手，“你妈刚才还在说你哥，怪他告诉你了！”
“张奶奶，我妈她到底怎么了？”叶若语气充满了担忧。
“医生说是老毛病！”张奶奶拍拍她的手，“你哥昨天守了一夜，你先去看看，换你哥回家休息休息！”
电梯里，叶若拿起手机，哥哥刚才发信息说母亲己经睡了，血压稳定了些，让她别太着急。但记忆中母亲从未因生病住院过，这个认知让白静的胃揪成一团。
医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白静放轻脚步，轻轻推开307病房的门。哥哥靠在陪护椅上打盹，听到声响立刻惊醒。
"来了？"哥哥站起身，声音沙哑，"妈刚睡着。"
病床上的母亲比白静记忆中瘦小了许多，花白的头发散在枕头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管。白静的喉咙突然发紧，视线模糊起来。
"医生说主要是劳累过度，"哥哥轻声解释，"加上天气突然变冷，血压一下子飙上去了。"
白静轻轻点头，放下行李走到床边。她小心地握住母亲没输液的那只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稍稍安心。
就在这时，母亲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
"小静？"母亲的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真的是你？"
"妈，是我。"白静的眼泪终于决堤，"我回来了。"
母亲挣扎着要起身，白静连忙按住她："别动，您躺着就好。"
"傻孩子，哭什么。"母亲反而笑了，用粗糙的拇指抹去女儿脸上的泪，"就是有点头晕，你哥小题大做。"
哥哥白栋在一旁无奈摇头："妈，您晕倒的时候血压都快到180了。"
白静帮母亲掖了掖被角，强忍哽咽："您就是不注意休息。我不在家这半年，您是不是又没闲着？"
母亲眼神飘忽了一下，明显心虚。白栋叹气："街坊王阿姨介绍的缝纫活，说是在家做做打发时间..."
在早餐店步上正轨的时候，白静就有意减少母亲的工作量，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越不让她干她就什么多干，最后没办法白静就让她负责不是很累的活，剩下的都交给招来的阿姨干。
白静一离开早餐店，母亲闲着就更不得劲了，开始跟邻居西处找活干。
"妈！"白静又气又心疼，"您这哪是打发时间啊！"
"好了好了，"母亲拍拍女儿的手，"你大老远回来，饿不饿？让你哥去买点吃的。"
白栋识趣地拿起外套："我去买点饭。小静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白静的目光没离开母亲的脸。
白栋离开后，病房里安静下来。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仿若滴在白静的心头。
"农场那边怎么样？"母亲轻声问。
"挺好的，我们种的蔬菜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只要是吃过的都赞不绝口，叶姐还让我给你带了我们自己种的大豆打的豆油—"白静突然停住，鼻子一酸，"您得赶紧好起来，才能尝到啊。"
母亲慈爱地看着她："妈没事，都是老毛病了。倒是你，这半年过得开心吗？"
白静怔了怔。这半年在农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累但很充实。叶若和大家都很好相处，远离城市喧嚣的日子让她渐渐找回了内心的平静。
"嗯，很开心。"她轻声回答，"就是...有时候会想您。"
母亲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开心就好。妈就盼着你过得好。"
白静正想说什么，病房们突然被打开，她刚想说哥哥怎么回来这么快，一转头愣住了。
陈亚提着几箱礼品在门口，看到白静也一脸错愕。
这是离婚后二人第一次见面，陈亚走进病房，先开口了：“小静，这么巧，没想到你在这儿…。”声音有些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