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的清场效率很高，不到半夜，炼油厂的废墟就只剩下几个负责收尾的工作人员。洛辞新坐在一块还算完整的水泥板上，看着楚历把最后一块黑色芯片扔进净化炉，火光映在少年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像过年——只不过年兽换成了魔灵殿的残魂。
“所以，”洛辞新戳了戳身边的易阳浩，“这趟差旅费能报了吗？我特意留了块没炸碎的仪器残骸当发票。”
易阳浩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还沾着炼油厂的黑灰：“联盟有规定，私人行动不予报销。不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是灵者联盟的VIP卡，以后去联盟食堂吃饭打八折，算是给你的‘辛苦费’。”
“才八折？”洛辞新不满地挑眉，一把抢过卡塞进裤兜，“抠门总裁。”他转头看向楚历，“徒弟，你师傅我帮你搞定了灵神级反派，是不是该表示表示？比如……连续一个月的疯狂星期西？”
楚历正用龙气净化祭坛残留的黑气，闻言动作一顿，耳根微微发红：“只要你想要，多久都可以。”他走到洛辞新面前，伸手拂去他头发上的灰尘，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对方的脸颊，两人都愣了一下。
凌唐糯抱着混沌之核走过，正好撞见这一幕，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核身的光芒却亮了亮，像是在偷笑。
“咳咳。”洛辞新清了清嗓子，假装看风景，“小狐狸呢？刚才还看见他抱着核在旁边转悠。”
“张校长己经带着守山人回雪山了。”易阳浩解释道，“她说灵仙遗迹的封印需要重新加固，让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去汇合——对了，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洛辞新来了精神。
“她说‘雪山的酒还剩半坛，等你来续’。”
洛辞新眼睛一亮：“这意思是要请我喝酒？那必须去！正好试试我的酒量能不能喝过三千年的灵仙。”
楚历皱眉：“师傅，你忘了上次在矿坑喝龙力汤差点醉倒的事了？”
“那是汤！不是酒！”洛辞新反驳，随即又有点心虚，“再说了，有你在，醉了也有人扛我回来，怕什么？”
楚历的脸更红了，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用龙气给洛辞新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月光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像幅没画完的素描。
易阳浩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手里的联盟报告有点烫手——上面详细记录了魔灵殿的余党分布，还有一条特别标注：“建议派专人看管洛辞新，防止其私闯灵仙遗迹偷酒。”
他把报告折起来塞进口袋，决定暂时不告诉这两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家伙。
回到A市时，天己经蒙蒙亮。凯恩中学的校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华老师正举着早餐等在那里，看到他们下车，立刻递过来三个肉包：“刚出锅的，垫垫肚子。”
“华老师早啊！”洛辞新接过肉包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问，“学校没被魔灵殿的余党偷袭吧？我还等着回去补觉呢。”
“放心，有张校长在，谁敢来？”华老师笑着摇头，“倒是你们，要不要先去校医室处理一下伤口？楚历的胳膊被黑气燎了一下，洛小友的衣服也破了。”
楚历这才注意到，洛辞新的袖子被刚才的爆炸撕开了道口子，胳膊上划了道血痕，只是被对方大大咧咧地忽略了。他立刻拉着洛辞新往校医室走：“快去处理一下，感染了就麻烦了。”
“多大点事。”洛辞新嘴上嘟囔，却任由他拉着，还不忘回头对易阳浩喊，“记得把我的差旅费报了！不然我就躺在校医室不起来！”
易阳浩无奈地挥手：“知道了。”他看着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报告，突然觉得，或许联盟的规定也不是那么死板——至少在处理“洛辞新相关事件”时，偶尔可以通融一下。
校医室里，楚历正小心翼翼地用消毒水给洛辞新清理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像他。洛辞新看着少年认真的侧脸，突然笑了：“狗徒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
楚历的手一抖，消毒水差点倒多了：“师傅！”他瞪了洛辞新一眼，眼底却没什么怒气，“以后不许再这么冒险了。”
“知道啦。”洛辞新敷衍道，心里却清楚，真遇到事了，自己还是会往前冲——就像灵仙真人当年守护灵者禁一样，有些东西比安危更重要。
凌唐糯抱着混沌之核走进来，核身的光芒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柔和：“洛大哥，华老师让我把这个给你。”他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玉瓶，“这是雪山雪莲做的药膏，能快速愈合伤口。”
“谢啦小狐狸。”洛辞新接过玉瓶，打开闻了闻，“挺香的，比疯狂星期西的炸鸡还香。”
凌唐糯被他逗笑了，点了点头：“妈妈说，等处理完凌家的事，就带我去雪山找张校长，她说……或许能在那里找到治愈灵根的方法。”
“那挺好。”洛辞新真心实意地说，“你的狐狸灵根很厉害，别浪费了。”
凌唐糯用力点头，眼睛亮闪闪的。
楚历包扎好伤口，看着洛辞新和凌唐糯相视而笑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但更多的是踏实——大家都有了新的方向，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拿起青莲长剑，剑身上的冰莲虚影正与窗外的晨光共鸣，发出细碎的嗡鸣。“师傅，”楚历突然开口，“等处理完所有事，我们去雪山找张校长吧。”
“找她干嘛？”洛辞新挑眉。
“喝酒。”楚历的眼神很认真，“你不是想尝尝三千年的雪莲龙涎酒吗？我陪你去。”
洛辞新看着他眼中的光，突然觉得，或许不用等处理完所有事。有些约定，随时都可以开始。
他从口袋里掏出易阳浩给的VIP卡，在楚历眼前晃了晃：“那得先去联盟食堂吃顿好的——用这张卡打八折，省下来的钱正好买酒。”
晨光透过校医室的窗户，落在他们身上，带着战后的余温，和新的约定。外面传来华老师和易阳浩讨论后续安排的声音，远处的操场上，己经有学生开始晨练，一切都在慢慢回到正轨。
但洛辞新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灵者禁的规则不再是束缚，龙墓的传承找到了归宿，连魔灵殿的阴影，也成了他们共同守护过的证明。
就像青莲长剑上的冰莲，永远会跟着龙印的光芒一起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