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分散开了
“东西都安排妥当了？”柳家旺压低声音问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树林。
柳三江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刚才又检查了一遍，没问题。”他看向花鹿的伤口，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按老虎的习性，它一定会先吃内脏，然后是脖子和。这些地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就等着那只让他们头疼已久的雪山豹上钩。
处理完一切，众人开始收拾停当。老火铳和另一个猎人熟练地爬上大树，用特制的草药和泥土混合物遮盖住身上的气味。他们负责在高处观察四周的动静，其他人则准备撤离。
“杨家堡那边我熟，离这不远有醉仙霜。”秦平康突然开口，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回杨家堡太远，不如搞点那好东西？万一这边有动静，咱们也能及时赶回来。”
他抬头看了眼树上的两人，眉头微皱：“老铳生他们在这，我总觉得不踏实。”
“住嘴！”柳三江厉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进山最忌讳胡说八道。之前遇到的事还少吗？都是嘴上一说，事就来了。”
秦平康被这一喝吓了一跳，赶紧呸了几口：“对对对，是我多嘴。老铳生肯定没事，咱们一定能打到岭王爷！”
他搓了搓手，转移话题问道：“去不去？反正回杨家堡太远了。这天儿，在山里转悠也是转悠。”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这种天气，在山里呆着确实不是个事。
柳三江沉默片刻，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行，只要能听到枪声就成。别走太远。”
一行人跟着秦平康往前走。柳三江知道这醉仙霜是什么，就是后世传得神乎其神的养元露。有人甚至把它编进了本草纲目里，说是关东特产，能吸收日月精华。
其实都是骗人的，本草纲目根本没这玩意。不过确实有些保健功效，类似枸杞泡茶。只是现在采摘，时间似乎早了点。
“平康，你小子才多大，就想着泡这个？”有人打趣道，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当心媳妇半夜不让上炕。”
“就是，要不要哥们帮你？咱们可都是过来人。”另一个猎人也跟着起哄。
秦平康骂骂咧咧地挥手：“滚蛋！老子都当爹了，你们这些光棍瞎操什么心？先找个媳妇再说吧！”
柳家旺放慢脚步，凑到柳三江身边，压低声音：“三儿，刘铭叔昨天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柳三江正专注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就那些虎身上的宝贝，还给欧掌柜送不送？”
柳三江停下脚步，蹭掉鞋底的泥土：“不送。当初说好只要虎皮，其他都是咱们的。要是他想要，得加钱。”
“要是他非要呢？”柳家旺试探着问。
“那就得好好谈谈了。”柳三江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毕竟是咱们拿命换来的。这山里的规矩，说好的就是好的。”
柳家旺笑了：“还是你小子有主意。那就按你说的办。”
正说着，远处突然响起两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山林的宁静。鸟群惊飞，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落下。
“不采了，快回去！”柳三江当即扔下手中的东西，抄起枪就往回跑。心脏剧烈跳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慢点！”秦平康在后面喊，声音中带着喘息，“就两声枪响，后面没动静了。而且是玉轮枪的声音，不是铁蛋，岭王爷肯定没上树。”
但柳三江心里总觉得不安，脚下反而更快了。枯枝在他脚下断裂，积雪被踩得四处飞溅。
等他们赶到原地，树上已经空无一人。花鹿躺在地上，脖子上有明显的咬痕，肚子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内脏撒了一地，血腥味在寒风中弥漫。
雪山豹，真的来了。而且比他们预想的要早得多。
“地上有东西掉下来，赶紧追！”柳三江心急如焚，目光在地上搜寻着痕迹。
雪地上留下了明显的拖痕和脚印，显然老火铳他们已经追了上去。但这正是柳三江最担心的。
这事绝对不能翻车。老火铳不是说做事稳当吗？怎么就这么莽撞？现在追上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但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柳三江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枪械，示意其他人跟上。
雪地上的痕迹清晰可见，但这反而让人更加担心。雪山豹不会这么明显地留下踪迹，除非它根本不在乎被人发现。
这意味着什么？柳三江不敢细想。他只知道，必须尽快找到老火铳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追踪的脚步声在林间回荡，枯枝败叶被踩得咔嚓作响。众人紧随着地上的痕迹向前，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没人在意那头残缺的花鹿，此刻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引来阵阵乌鸦的啼叫。
柳三江眯起眼睛望向远方，举起手中的铁蛋。枪管上还残留着些许温度，这是他们一路追踪时留下的痕迹。
“砰！”
清脆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山林。
片刻后，远处传来一声回应的枪响，声音有些虚弱，却让人心头一松。
“前面！”柳三江低声道，“老铳生他们应该就在那个方向。”
能够回应枪声，至少说明人还活着。但这种安心感并没有持续太久，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众人又追出一段距离，柳三江的眉头渐渐皱起。按理说枪声距离并不远，这会儿应该追上了才对。山风吹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不等他再开枪试探，柳家旺已经抬手放了空枪。他的动作有些急促，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啪啪啪！”
前方突然传来几声铁蛋的枪响，比之前近了许多。声音中透着一丝慌乱，还夹杂着野兽的嘶吼。
“不对劲！”柳三江心头一紧，握枪的手指关节泛白，“老铳生遇到麻烦了！”
众人加快脚步翻过一个山坡，视野豁然开朗。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