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找猎物
“刘铭叔，您这是跟谁学来的门道？”柳三江放下酒杯，笑着问道。
刘铭夹了口菜，慢悠悠道：“这些都是听老辈人说的，再就是从老医那打听来的。不过要真打着了，还得找老医问问具体的。”他的筷子在菜盘里来回划拉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说到这，刘铭神色一正，眉头微微皱起：“明儿打岭王爷，可得当心。打不着就算了，可别把命搭进去。”
老火铳冷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有我在，那畜生跑不了。”
柳三江深以为然。若是之前就他和老火铳两个人遇上岭王爷，还真说不准。但现在不同了，准备充分，人手也够。他的手指着酒杯，思绪飘向明天的行动。
夜色渐深，酒桌上的气氛却越发热烈。柳三江注意到，刘铭虽然说得起劲，但眼神时不时飘向门外，似乎在担心什么。
“刘铭叔，您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柳三江凑近问道。
刘铭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屯子里有些不安分的。”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窗外，“都盯着这次的猎物呢。”
柳三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山里人的规矩他懂，但利益当前，难免有人心思活络。
第二天一早，众人精神抖擞地起床。睡了个自然醒，状态正好。清晨的山林里雾气弥漫，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柳三江按照老医的交代，仔细地给花鹿身上涂抹着特制的药物。这可是引虎的关键。药味刺鼻，他不得不用布条捂住口鼻。
“小心点，别沾到手上。”老医在一旁叮嘱，“这药劲大，沾上了容易麻手。”
准备妥当，一行人抬着花鹿，朝着昨天踩好的点位进发。晨雾中，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脚步声被落叶吸收，显得格外安静。
“刘铭叔，真不让其他人去？”突然，一个年轻人从树后闪出，语气中带着不甘。
刘铭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你有那个本事吗？去了能干什么？”
“可是岭王爷就在咱们柳家寨边上......”年轻人脸上带着执拗。
“住嘴！”刘铭厉声打断，脸色阴沉，“人家提前说好了，打着了分咱们一份。你这是眼红了？”
年轻人支支吾吾，脚尖在地上画着圈：“我不是眼红，就是按规矩，去别家屯子打猎......”
“当时屯子里商量的时候，你不是同意了？现在说这些算什么？”刘铭冷笑，眼神锐利，“三江之前帮咱们报了杀人黑熊的仇，怎么没见你这么说？”
“那不是给钱了吗......”年轻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有本事，你去打啊！钱不就是你的了？”刘铭的语气中带着讥讽。
年轻人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刘铭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年轻人，好好练本事。在山里，嘴皮子再厉害，也不如手上有真功夫。”
转身要走，刘铭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意味深长地说：“对了，晚上少爬墙头。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下次抓着了，我可不给你留面子。”
小伙子吓得面如纸色，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边，柳三江一行人扛着花鹿，走走停停。因为太重，比预计用了近一倍的时间。山路崎岖，时不时还要避开地上的荆棘和凸起的树根。
这次由老火铳带路。相比柳家旺，他经验更丰富，遇事应对也更快。老火铳走在最前面，不时停下来观察地形，确认方向。
“停！”老火铳突然抬手，身体紧绷。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伸手摸了摸一堆粪便，又抓把土擦了擦，鼻子凑近闻了闻：“还热乎的，就在附近。”
众人赶紧放下花鹿，握紧枪支，警惕地环顾四周。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树影婆娑，每一片树叶的晃动都牵动着他们的神经。
“老铳生，现在开始？”柳三江压低声音问道，手中的枪已经上了膛。
“嗯，放下就行。岭王爷鼻子灵，闻得到血腥味。”老火铳环视四周的树林，眼神锐利如鹰，“你们往回走远点，人多了它未必敢来。”
“那您呢？”柳三江有些担心。
“我找棵高树待着。总得有人看着。”老火铳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事。
“不行！岭王爷会爬树！”柳三江急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老火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找棵够高的就行。有枪在手，打它脑袋，一枪就够。”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信。
见劝不动老火铳，柳三江只好又留下一人作伴，还把自己的铁蛋也留给了老火铳以防万一。临走前，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两支枪的状态。
两人找了棵几十米高的大树。树干有环腰粗，下面十几米光秃秃的没有枝丫。他们麻利地爬了上去，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安顿下来。
花鹿被放在地上，也没绑。反正腿上有枪伤，跑不远。更何况，他们还留了后手。老火铳靠在树干上，点燃了一支烟，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地上的花鹿。
柳三江抽出腰间的砍刀，大步走向那头花鹿。寒光在刀刃上跳跃，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山风呼啸，树影婆娑，仿佛在为即将上演的一幕屏息。
“家旺哥，这活我来。”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眼神中闪过一丝专注。
柳家旺站在一旁，看着弟弟熟练的动作，不由得皱了皱眉：“当心点，别让你染上腥气。这花鹿可不比一般的猎物。”
“习惯了。”柳三江嘴角扬起一抹淡笑，手中的动作却不停，“在山里砍的东西多了去了，这点血算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强行塞进花鹿嘴里。花鹿的眼睛瞪得老大，喉咙发出呜咽声，但最终还是被迫吞咽了下去。柳三江不给它喘息的机会，砍刀对准另一条腿的血脉，狠狠劈下。
鲜血喷溅，在雪地上绽开一朵妖艳的红花。柳三江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这一次，他要让这头花鹿彻底断了回去的念头。
老火铳蹲在一旁，叼着烟袋锅子，眯着眼打量着四周。浓重的烟雾在他周围缭绕，遮掩了部分人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