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惨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看着叶凡那布满血丝、几欲噬人的双眼，最终还是无力地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像是一柄重锤，轰然砸碎了叶凡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
江澈！
又是江澈！
那个让他受尽奇耻大辱，让他尊严扫地的男人！
他不仅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虽然现在看来这个女人愚蠢又拜金，羞辱了自己的武道，
现在，竟然连上天注定该属于他的机缘，都被他提前一步截胡了！
“啊啊啊啊——！”
叶凡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暴，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猛地转身，一把揪住那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古玩店老板的衣领。
“说！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叶凡的声音嘶哑，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杀意。
老板被他这副模样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颤颤巍巍地指着门外：“刚……刚走没多久，就……就往街口去了……”
“江！澈！”
叶凡一把推开老板，像一头发疯的公牛，轰然冲出了聚宝阁，朝着街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追上江澈，抢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林晚晴呆呆地看着叶凡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被弄得一片狼藉的店铺，心中最后一点对叶凡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这就是她为了之放弃一切的男人？
冲动，暴力，毫无头脑。除了发泄怒火，他还会做什么？
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将她彻底淹没。
……
与此同时，停在古玩街街口的劳斯莱斯幻影内。
江澈正舒适地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他的脑海中，刚刚响起了一连串让他心情愉悦到极点的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天命主角‘叶凡’因机缘被夺，产生极致的“狂怒、痛失、嫉妒、不甘、怨毒”等复合情绪！情绪强度极高！】
【恭喜宿主，成功收割情绪值+8000！】
【叮！检测到核心女主‘林晚晴’因对比产生绝望，道心动摇，产生强烈的“悔恨、迷茫、恐惧”等复合情绪！】
【恭喜宿主，成功收割情绪值+4500！】
仅仅是截胡了一个机缘，就带来了一万两千五百点的情绪值入账！
这比当众打他的脸，收益还要高得多！
江澈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果然，对于这些天命主角而言，打他的脸，他或许还能忍，还能高喊“莫欺少年穷”。
但断他的路，夺他的机缘，这才是真正能让他们道心崩塌、彻底破防的杀招！
他睁开双眼，目光落在了副驾驶座上那个用旧报纸包裹着的、毫不起眼的包裹。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报纸，露出了里面的青花笔洗。
这笔洗的品相确实很差，釉色暗沉，胎体粗糙，画工更是敷衍了事，扔到地摊上，可能连一百块都没人要。
但江澈知道，它真正的价值，根本不在于本身。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笔洗光滑的内壁上轻轻着，很快就找到了系统提示中那个极其隐蔽的、比发丝还要细微的夹层缝隙。
就在此时，车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江澈！你给我滚出来！”
是叶凡。
他追上来了。
此刻的叶凡，正站在车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狰狞和疯狂，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车内的江澈，仿佛要将车窗玻璃瞪穿。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神色一凛，沉声问道：“少爷，需要处理掉吗？”
“不用。”江澈的语气轻描淡写，“让他看着。”
说完，在叶凡那不敢置信的、几欲喷火的注视下。
江澈举起了手中的青花笔洗。
然后，他的食指中指并拢，屈指，对着笔洗的外壁，看似随意地，轻轻一弹。
“?”。
一声清脆的、如同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
这个动作，这个声音，仿佛一个启动了毁灭程序的开关。
叶凡的瞳孔，在这一瞬间，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因为他前世，就是用同样的方式，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
不！
不要！
叶凡的心在滴血，在哀嚎！
“咔嚓……”
一道细微的裂痕，从江澈手指弹中的地方，迅速蔓延开来。
紧接着，在叶凡那绝望的目光中，整个笔洗的外壁如同莲花般绽放、剥落，露出了里面一个截然不同的、更加古朴温润的内胆。
而在内外胆的夹层之中，一个用油纸紧紧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小册子，安静地躺在那里。
江澈伸出两根手指，优雅地将那个油纸包夹了出来。
他甚至没有打开，只是拿着它，对着车窗外的叶凡，晃了晃。
脸上，是那副让叶凡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玩味而从容的笑容。
“噗——！”
叶凡只感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喷了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江澈手中的油纸包，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不甘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他上一世纵横天下的根基！是他从一介凡人，踏入那个波澜壮阔的修行世界的唯一门票！
是他对抗所有强敌，守护所有亲友，最终登临绝顶的最大依仗！
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被江澈，用一种最残忍、最戏谑的方式，当着他的面，亲手夺走，然后碾碎。
【叮！成功收割来自天命主角‘叶凡’的“极致绝望、道心破碎、滔天恨意”复合情绪，情绪值+10000！】
江澈听着脑海中再次爆炸的提示音，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他慢条斯理地拆开油纸包。
一本泛黄的、线装的古朴册子，出现在他手中。
封面上，是三个龙飞凤舞、透露着苍茫古意的篆字。
《玄元诀》。
江澈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开车，回家。”他对司机吩咐道。
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启动，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没有丝毫停顿，从失魂落魄、满嘴鲜血的叶凡身边，缓缓驶过。
车内的江澈，甚至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车窗外那道疯狂、怨毒、绝望的目光，对他而言，不过是沿途一道不值一提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