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院门口就停了辆陌生的面包车。雨欣正扫着地上的银杏叶,车门打开,下来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笑盈盈地朝她走来。
“是这里吧?”女人声音温和,指着门楣上褪色的木牌,“我是市义工联的,姓陈,之前跟杜老师联系过,说孩子们需要些绘本和文具。”
杜义康听见动静迎出来,陈女士己经把袋子打开了:里面除了崭新的绘本,还有成盒的彩笔、练习本,甚至有几个卡通图案的保温杯。“这些是我们联里的伙伴凑钱买的,”她蹲下身翻看绘本,“特意挑了适合这个年纪的,还有几本教画画的,孩子们或许会喜欢。”
豆豆凑过来看见彩笔,眼睛立刻亮了,小心翼翼地抽出支红色的,在指尖转了个圈。陈女士见状笑了:“喜欢就拿去用,还有很多呢。对了,我们家里有位做烘焙的姑娘,烤了些小饼干,说让孩子们尝尝。”她从包里拿出个密封盒,打开来是香气扑鼻的动物形状饼干。
正说着,面包车后排又下来两个人,扛着个折叠小桌子和几把椅子。“这是社区超市捐的,”陈女士解释道,“说看你们院里的桌子有点晃,换个新的方便孩子们写作业。”
老周正给银杏树浇水,见状放下水壶过来搭手。“这可太客气了,”他摸着光滑的桌板,“我们自己修修还能用呢。”
“修修补补总不是长久事,”陈女士笑着说,“我们下周还会来几位医生朋友,给孩子们做个体检,都是自愿来的,不用你们费心。”
李虹梅端着刚熬好的绿豆汤出来,非要让大家尝尝。陈女士接过碗,看着院里晒着的衣服、笼里的小鸡仔,轻声说:“之前听杜老师讲你们的事,就觉得特别温暖。其实好多人都想帮忙,就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午后,院外又来了辆自行车,骑车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车后座捆着个大纸箱。“我是附近中学的老师,”他擦着汗说,“我们班学生听说这里的情况,把自己的课外书捐了些,还有几个孩子攒了零花钱,买了些体育用品。”
打开纸箱,里面除了一摞摞课外书,还有跳绳、毽子,甚至有个崭新的篮球。豆豆抱着篮球在地上拍了两下,“咚咚”的声响惊得小鸡仔首啾啾叫,惹得大家都笑了。
年轻老师看着孩子们兴奋的模样,眼睛亮亮的:“我们班同学说,以后每个月都想来看看,给孩子们讲讲题,或者一起玩游戏。”
傍晚整理东西时,雨欣发现那箱绘本里夹着张纸条,是个小姑娘写的:“这些书我都看过了,很好看,希望你们也喜欢。我还画了张画,夹在《小王子》里啦。”翻到那本《小王子》,果然有张蜡笔画,画着个笑脸太阳,旁边写着“要开心呀”。
杜义康清点捐赠的物品时,发现有支钢笔上刻着行小字:“愿你笔下有星光”。他着那行字,对雨欣说:“你看,这些素未谋面的人,总在悄悄惦记着孩子们。”
李虹梅把饼干分给孩子们,自己留了块小兔子形状的,咬了一口说:“今早买菜时,卖菜的王哥还问呢,说要不要他地里种的新鲜菜,不要钱,给孩子们补充营养。”
老周给新桌子刷了层清漆,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下午收废品的老李路过,说他认识个修家电的,要是院里有坏了的电器,尽管找他,保准修好。”
杜雨欣看着院里的一切:新桌子旁,孩子们正用新彩笔在纸上画画;鸡笼边,豆豆抱着篮球转圈;绘本堆里,那张画着笑脸太阳的蜡笔画格外显眼。她忽然觉得,善意从来都不局限于某个地方,它像水流一样,从西面八方汇聚过来,温暖着这个小小的院子。
夜色渐深,她把那支刻着字的钢笔放进玩具箱的小抽屉里,旁边摆着孩子们画的画。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仿佛给这些来自远方的善意,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