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故事快开始了

2025-08-19 2788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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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池边的莲雾刚落了一层,颜淡捏着裙摆的手还没松开——她刚从莲苞里化出人形,额间还带着点未褪的粉晕,正和姐姐芷昔并排站着,听应渊帝君那句“一强一弱,日后修行,还需勤勉”的评定。话音刚落,九天之上突然砸下一片金光,像天帝打翻了盛满金箔的匣子,铺天盖地悬在半空,字迹清晰得连莲瓣上的细绒都照得发亮。

天幕中显示"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大道有感天道不全,有些事情会走向毁灭,所以降下天幕警视,改变结局,有的世界气运之子死亡,世界也会跟着灭亡,有的世界气运之子受了很多苦难,有的人看到了与他们写的话本,觉得不能让他们意难平”

颜淡吓得往芷昔身后缩了缩,眼睛却瞪得溜圆,手指悄悄拽住姐姐的衣袖:“姐姐,那是什么?比九重天的琉璃灯还亮!”她刚化型,识不得多少字,只觉得那些跳动的金光像活物,心里发慌又忍不住好奇,鼻尖微微泛红。

芷昔比妹妹沉稳些,却也白了脸色。她握紧颜淡微凉的手,目光在“毁灭”“世界灭亡”几个字上顿了顿,指尖沁出薄汗。帝君刚说她强、妹妹弱,这天幕便说“气运之子”关乎世界存亡,难道……她不敢深想,只把颜淡往身后护得更紧些,低声道:“别怕,有帝君在。”

应渊立于莲台之上,玄色广袖在金光中微动,眉心的一点朱砂痣仿佛被染上了层寒霜。他修行万年,见惯了三界异象,此刻却因“天道不全”西字凝了神。“气运之子……”他低声念着,目光扫过眼前两个怯生生的莲仙——一个缩在姐姐身后探头探脑,一个强作镇定却指尖发颤,又望向天幕上“苦难”“意难平”几字,眸色深了深。这两个刚化型的小家伙,连仙阶都还没定,怎会和“气运”扯上关系?可那“改变结局”的警示,却像一滴墨,落在他万年不变的平静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旁边侍立的仙官早己乱了阵脚,窃窃私语声顺着风飘过来:

- “天道示警?还要毁灭?这是要出大事了?”

- “气运之子……莫不是帝君?只有帝君能护三界安稳吧?”

- “话本?谁会写咱们的事?难不成咱们的命数,早被人看透了?”

- “那两个莲仙刚化型就遇上这等事,看着倒像是……”话没说完,被旁边的仙官狠狠瞪了一眼,慌忙闭了嘴。

颜淡听不懂那些复杂的词,却抓住了“改变结局”西个字,她仰起脸看应渊,声音细细的,带着点奶气:“帝君,‘结局’是什么?能改吗?就像……就像我刚才化型时,差点把花瓣蹭掉,后来又粘回去了那样?”

应渊看向她,眸光微缓,却没回答。他抬手挥出一道结界,将瑶池与外界的议论隔开,指尖拂过天幕投下的金光,那光竟温顺地绕着他的指尖转了圈。“天道之言,未必尽实。”他声音清冷,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做好分内之事,其余不必多虑。”

可颜淡没看见,他转身时,玄色衣袖下的手,悄悄攥了一下,指节泛白。而芷昔望着天幕上“意难平”三个字,忽然觉得心口像被莲蕊扎了下,隐隐发疼,眼眶微微发热。

桃花瓣正随着剑光簌簌落下,温客行的扇子点向周子舒咽喉,周子舒的匕首擦着他手腕旋过——两道身影在漫天粉色中交错的瞬间,头顶的天光突然亮了,像有人掀开了覆盖山林的锦缎,金字如星子缀在天幕上,连飘落的花瓣都被照得透亮。

温客行的扇子顿在半空,桃花瓣粘在他发间,他挑了挑眉,眼底的戏谑先褪了三分,转而染上探究。“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他轻念着,指尖捻起一片花瓣,“这调调倒像老和尚念经,可后头……”目光扫过“毁灭”“气运之子”,忽然低笑一声,扇子“唰”地合上,点了点天幕,“周兄,你看这天道,倒比咱们江湖的野史还热闹。”话虽轻松,可他望着“气运之子受了很多苦难”时,瞳孔微缩,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转瞬又掩在笑意里。

周子舒收了匕首,玄色衣袍上沾着几片粉白,他仰头看了片刻,眉头微蹙。“天道不全”“改变结局”,这些词像冰碴子,落进他刚暖了些的心窝。他想起自己钉入七窍三秋钉的决绝,想起那些在天窗里流过的血,喉间泛起一丝涩。“气运之子……”他低声道,目光掠过温客行,又落回天幕,“谁的意难平?”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他早己不信命,可“毁灭”二字,还是让他想起了那些没能护住的人。

温客行凑近几步,扇子轻敲他肩头:“周兄觉得,咱们俩这模样,像不像那‘气运之子’?”他笑得狡黠,眼底却藏着认真,“你看啊,一个退隐江湖的故人,一个闲散浪荡的过客,论经历,怕是都能在江湖排上号;论意难平……”话没说完,被周子舒一记眼刀扫过来,他立刻改口,“哎哎,开个玩笑。不过这天幕说‘改变结局’,倒像是在给咱们指条明路。”

周子舒没接话,只是望着天幕上“有的人看到了与他们写的话本”,忽然想起温客行总说他“像话本里走出来的苦情主角”。难道他们如今的相遇、比武、这桃花林里的片刻安宁,早己被什么人写进了纸页里?那些尚未发生的事,那些可能存在的“意难平”,又是什么?他握紧了腰间的琉璃甲,指节泛白。

温客行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扇子在掌心转了个圈。“管它什么天道气运,”他声音沉了些,桃花瓣落在他睫毛上,“若真有什么‘意难平’,咱们自己改了便是。周兄,你说呢?”

周子舒侧头看他,见他眼里没了戏谑,只剩一片清明,忽然勾了勾唇角,那抹笑比桃花还淡,却带着股豁出去的劲:“改就改了,难道还怕了这天不成?”

风卷着花瓣掠过天幕,金字在光里微微晃动。

桃花林外的山道上,几个结伴赶路的江湖客正歇脚,忽见天幕悬于半空,惊得手里的水囊都掉了:

- “我的娘!这是什么神迹?”一个背着长剑的少年指着天幕,眼睛瞪得溜圆,“天道示警?还要毁灭?这江湖是要变天了?”

- 旁边的灰衣老者捋着胡须,眉头紧锁:“‘气运之子’……听着就非寻常人。方才那桃花林里有剑气,莫不是里面的两位高人?看他们身手,倒真像能担此名的。”

- “苦难?意难平?”一个穿红衣的女子撇嘴,“江湖人谁没点苦水?难不成还真要被什么‘话本’写了去?我看是有人故弄玄虚!”话虽如此,却忍不住往桃花林的方向望了望——方才那两道身影,一招一式都透着股说不清的韵味,确实不一般。

- 有个戴斗笠的汉子闷声道:“管他什么气运,要是真能‘改变结局’,倒盼着那些冤死的弟兄能活过来……”声音发哑,斗笠下的肩膀微微颤抖。

少年少女正探头探脑,他们是些被仇家追杀的孤苦孩子,见天幕亮起来,吓得缩成一团:

- “那是什么?比夜里的鬼火还吓人!”小姑娘攥着身旁少年的衣袖,声音发颤。

- 稍大些的少年盯着“气运之子”几个字,小声道:“武功那么好,会不会就是……”话没说完,被同伴捂住了嘴,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桃花林中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眼里又怕又奇。

风穿过林叶,将这些细碎的议论送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