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走到桥头,然后静静地站定。我的目光被桥下那悠悠流淌的水所吸引,那水清澈见底,仿佛能映照出我的灵魂。水藻在水中轻轻摇曳,宛如谁遗落的绿丝带,随着水流的波动而舞动。
我再将视线移向岸边,晨雾渐渐散去,露出了墙根处的几丛野菊。那嫩黄的花苞顶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宛如娇羞的少女,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新动人。
一阵微风吹过,我发间的丝带被轻轻拂起,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它扫过我的脸颊,带来了一丝轻微的瘙痒,让我不禁微微一笑。
我的裙摆上,银线蝴蝶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微风的轻抚,它们微微颤动着翅膀,仿佛下一刻就要展翅高飞。而我发间的玉簪,在晨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一圈柔和的光晕,使得我整个人都被这温暖的光芒所包围。
就连垂落在我肩头的发丝,也在这光芒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宛如被阳光亲吻过一般。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刚才路过杂货铺时,我曾听到老板和阿婆在闲聊。阿婆说:“桥头那姑娘,站在那儿跟幅画似的,比桥边的花还耐看。”
原来,当我站在桥头,静静地欣赏着这美丽的风景时,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一道极美的风景。
不远处,那位卖花的阿婆正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角度,似乎生怕被我发现。她的镜头里,框进了我素白的裙角和发间的玉簪,将这一瞬间的美好定格。
而在我身旁,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正拽着妈妈的手,兴奋地指着我裙摆上的蝴蝶,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妈,我要那样的花裙子!”
就连那位晨练的老人,在首播他的太极招式时,镜头也忍不住往我这边偏了偏,仿佛想要将我也纳入他的画面之中。
桥边的牵牛花开得正盛,紫色的花朵点缀在绿叶之间,宛如天边的云霞,美不胜收。,桥头上晨练老人正对着手机首播广场舞,音乐声混着流水声,镜头扫过桥面时,不知是否也将我这抹素白身影,悄悄收进了那片热闹的人间烟火里。
白裙沾了晨露,凉丝丝贴在手臂上,“街口新出的鸡蛋汉堡摊开卖了,刚出炉的,芝麻香飘半条街,快来!”我低头看消息时,嘴角不自觉弯了弯,那点清冷忽然就散了,像沾了点胭脂。风从河面掠来,吹起耳边的碎发与发间丝带,带着水汽的凉,有人经过时小声说“这姑娘笑起来,比墙头的牵牛花还好看”,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我裙摆的蝴蝶。
原来寻常小镇的美是这样的:砖缝里的网线缠着野草,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线皮;平顶房上的电视天线映着晨光,锈迹里闪着点金;阿婆的粗瓷碗与年轻人的奶茶杯碰在一起,瓷碗的“当”与塑料杯的“咔”,竟也和谐;三轮车铃声与手机提示音,都浸在同一片温热里,连时间都轻手轻脚,怕碰碎这新旧交织的烟火人间。就像小时候孤儿院的阿姨送我走过的那条上学路,如今走起来还是熟悉的长度,只是路边的零食摊换成了新潮小店,当年和我一起在孤儿院院子里追着跑的伙伴,那个总爱抢我贴纸的丫头,说不定正牵着自家孩子的手,走在同一段石板路上呢——说不定,她也会指着某个素白身影,跟孩子说“你看,像不像故事里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