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注意到江原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祈望又淡定地收回了视线。
“暂时相信你。”
说是这么说，但江原完全没有感受到他己经相信他了。
不过，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相信，听到他这么说，江原也暂时松了口气。
真的是暂时。
因为很快祈望就趁着他松懈的时候，从他的身边经过，来到了寝室。
“祈少……”
江原慌张地转头看着祈望淡定地走向离他的床最近的那张椅子坐下的身影。
大意了，没有预判到祈望会进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祈望己经坐下来了。
“怎么了？这么慌张，应该不是因为不欢迎我进来吧？”
祈望拉过椅子坐下了以后，淡定地抬头看向江原。
江原：“……”
他真的合理怀疑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当然不是了。”
江原脸上扬起标准笑容。
事己至此，他也只能乖乖将门关上。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你这节应该没有课吧？”
虽然答案己经很明显了，但他感觉除了这句，他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讲了。
他说出来，感觉祈望都不可能相信。
没想到祈望挑了挑眉。
“关心我？”
江原：“……”
“……嗯，关心……”江原说的面无表情。
语气里全是捧着稿子念的机械，没有丝毫感情。
他很难否认，因为否认祈望肯定不高兴。
但不否认，他又有种踩进了祈望的陷阱的感觉。
果然，祈望听了他说的话以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你心里果然有我。”
江原：“……”
逆天。
难怪他走路只敢走下水道，原来是少了一份他的自信。
“所以你为什么宁愿当厉冥爵的狗，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好哥哥？”
祈望用手轻轻支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江原：“啊？”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
他什么时候变成厉冥爵的狗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祈望眼里的危险减弱了几分。
“你跟厉冥爵打赌，赌输了就要绕着体育馆喊你是他的狗，我得到的消息有误？”
江原：“……”
真的不要跟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扯上一点关系。
真的一点隐私都没有。
“祈少，给你提供消息的人是不是没有把事情讲完啊，我赌赢了还没汪汪叫呢。”
江原一脸真诚地说。
“以前，是我拎不清了，想当你们的狗，但是现在，我顿悟了，我只想当个好人。”
祈望盯着他这张脸审视了几秒，最后收回了视线，眯了眯眼。
“倒也不用说得这么绝对。”
他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了江原一眼。
“你也可以只当我的狗。”
江原：“……”
他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什么训狗文学？
他就不能当个人吗？
“所以你为什么敢跟他打赌？”
像是认定了自己的猜想一样，祈望继续问。
“你觉得以你的技术能打过他们吗？”
“你之前都没有打过，明知道打不过，还要跟他打赌，不是想当他的狗是为了什么？”
江原：“……”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不是自愿要打这个赌的，你觉得如果厉少想玩儿，我有说不的权力吗？”
“你真的不是想当他的狗？”
“我就不能当个人吗？”
江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都不想解释那么多了。
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祈望没说话，盯着他这张脸看了几秒，最后松了口。
“真没想当他的狗？”
连带着语气都温柔了起来。
但江原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他己经不相信祈望是个这么轻易就能对付过去的人了。
江原连话都不想说了，只是点了两下头。
祈望这回没有再过多怀疑他了。
“所以你现在还不决定跟我做交易？”
祈望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江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原。
这无疑是在给江原施加压力。
江原握紧大腿上的裤子。
他就说，他特意来找他，不可能是真的关心他今天在体育馆被厉冥爵刁难的事。
“暂时，蒜鸟吧？”
江原抬头看着祈望。
“我今天也没出什么事，我也相信厉少不是真心想为难我，他应该不是那么坏的人。”
为了让祈望相信他的这番说辞，江原都勉强夸上厉冥爵了。
但对于判断他有有没有说谎这件事，祈望只用了一句话。
“你是信我是秦始皇，还是信他的人品？”
江原：“……”
“应该没有那么坏……吧？”
他在艰难的选择题中，只用一秒就选出了正确的答案，你也来试试吧。
不是，他这是在诋毁跟自己同为F4的好兄弟吧？
看到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祈望挑了挑眉。
“你喜欢厉冥爵？”
漆黑浓稠的双眼中，蕴藏着浓浓的危险。
这个问题对江原来说才是真正的送分题。
“当然不是！”
江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这是什么问题？
他怎么可能喜欢厉冥爵。
他只是喜欢玩抽象，不是真抽象。
祈望从来没有觉得江原这么真诚过。
他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
“那你怎么相信他不会再继续刁难你？”
祈望长手一抬，拉过椅子，散漫慵懒地坐到了椅子上，跟江原面对面。
本来刚才他坐的位置，两人之间还处在一个非常正常的社交距离。
但现在他一把椅子拉过来，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有些微妙了。
祈望因为双腿交叠而微微来的那条腿就放在江原的腿侧，若有若无地贴着江原的腿。
紧张感顿时上升。
“额……主要不是我相信他。”
江原瞥了一眼像是故意擦着他的腿放的腿，往后坐了坐。
他故意把腿这么放，应该不是为了在他说出他不满意的话的时候，方便踢他吧？
江原咽了口口水，抬头看着祈望。
“我遇到危险会跑路，祁少你不用担心我。”
祈望注意到了他小心翼翼的举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歪头散漫地笑道。
“你说的跑路，是我来找你的时候，你被厉冥爵堵在桌子上无路可逃，还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明显不想跟厉冥爵一起吃饭，但还是选择死路一条，坚持吃完了那顿饭？”
江原：“……”
话密了嗷。
有个爱摸鱼的打工人轻轻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