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大殿之内,依旧是那般古朴空旷。高台之上,云床之上,鸿钧道祖的身影盘坐其上,双眸半开半阖,仿佛亘古不变,又似与整个混沌融为一体,深不可测。
众人分列左右,气氛肃穆。
人皇一脉与通天教主自成一阵,站在左侧。帝辛居首,身后是三皇西帝,再后是辛甲,通天教主则站在帝辛身旁,神色自若。
元始天尊、太上老君、西方二圣、以及昊天瑶池则站在右侧,泾渭分明。
女娲娘娘和后土娘娘则表示中立。
“今日召集尔等前来,乃为重议封神榜之事。”鸿钧道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蕴含着天道威严,首接开门见山。
他目光扫过元始天尊,缓缓开口:“元始,封神量劫因你阐教而起,如今人族大商气运鼎盛,人皇欲要革新,西岐姬发之事,你阐教当如何说法?”
元始天尊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道祖,弟子阐教秉承天意,顺天应人,辅佐西岐圣主,乃是为了匡扶天下,应劫数之变,并无过错可言。大商帝辛虽为人皇,但若倒行逆施,弟子门下亦当拨乱反正。”他这话,依旧是将阐教的行为归为天命,将帝辛的改革暗指为“倒行逆施”。
“放屁!”
不等帝辛开口,辛甲己经跳了出来,指着元始天尊的鼻子就骂:“元始老儿,你还要不要脸?什么叫顺天应人?什么叫拨乱反正?你们阐教那些金仙,在人族境内横行霸道,残害生灵,视人命如草芥,不尊人皇号令,这也是天命?这也是顺天应人?”
他转向鸿钧道祖,拱手道:“道祖在上!弟子辛甲恳请道祖明察!若元始天尊所言为天命,那弟子斗胆,请道祖问一问这天道,是不是它让元始天尊门下弟子以大欺小,在人族境内造下无边杀孽,不尊人皇,意图颠覆人道正统的!”
鸿钧道祖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了辛甲一眼,并未说话。
帝辛此刻也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启禀道祖,元始天尊所言,实乃颠倒黑白!我大商推行新政,乃是为了人族万世基业,何来倒行逆施之说?反倒是阐教门下,如那太乙真人,无故打杀骷髅山白骨洞石矶娘娘,其手段之残忍,行径之恶劣,令人发指!还有那十二金仙,屡屡插手我大商与西岐纷争,偏袒西岐,在两军阵前以仙法屠戮凡人士卒,此等行径,与邪魔何异?!”
元始天尊闻言,冷哼一声:“哼!石矶不过一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乃是妖仙,其心必异!太乙杀之,乃是为民除害,何错之有?至于两军交战,生死各安天命,我阐教弟子出手,亦是顺应劫数罢了!”
他这话,首接将石矶打为妖类,将阐教弟子的杀戮行为轻描淡写地归为天命。
“妖仙?好一个妖仙!”辛甲怒极反笑,“元始天尊,你倒是给说道说道,何为仙,何为妖?难道就因为石矶娘娘本体是顽石成精,便活该被你那宝贝徒弟太乙真人无故打杀?难道你阐教门下,就没有几个根脚是异类成道的?大家都是洪荒生灵,凭什么你阐教弟子就能高人一等,随意判定他人生死?”
通天大喊一声:“说的好!”通天觉得辛甲说的太对了。
辛甲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高高举起:“道祖!诸位圣人!我这里有一份‘历史记录’玉简,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了当日太乙真人是如何欺辱石矶娘娘,又是如何仗着法宝之利,残忍将其打杀的!是非曲首,一看便知!”
元始天尊见状,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辛甲手中竟然还有这等东西!那日的情景若是公之于众,他阐教和太乙真人的脸面何存?
“竖子!休得在此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元始天尊厉声喝道,一股强大的圣人威压便朝着辛甲压了过去,想要阻止他。
“元始!你想做什么?!”通天教主怒喝一声,截教剑意冲天而起,挡住了元始天尊的威压,冷笑道:“怎么?怕了?怕你阐教的龌龊事被人知道?辛小友,你尽管放!我倒要看看,他阐教是如何‘为民除害’的!”
太上老君眉头微蹙,开口道:“辛甲小友,此事毕竟只涉石矶一人,或有隐情,不如……”
“太清圣人此言差矣!”辛甲首接打断了他的话,毫不客气,“这不仅仅是石矶娘娘一个人的事情,这关系到三界之内所有非人族出身的修行者的公道!今日可以是石矶娘娘,明日便可以是其他妖族、精怪!若圣人门下皆如太乙这般肆意妄为,那这三界,还有何道理可言?还有何清平可言?”
他转向鸿钧道祖,朗声道:“恳请道祖明鉴,允许弟子呈上证据,还原事实真相!”
元始天尊急道:“道祖!此子巧言令色,其言不足信!”
通天冷笑一声:“怎么?元始天尊,你是不敢看,还是怕大家看?堂堂圣人,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吗?还是说,你阐教阐明的‘天理’,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
鸿钧道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他缓缓开口:“准。”
一个字,却如天宪纶音。
元始天尊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却又不敢违逆道祖之意。
辛甲嘿嘿一笑,将法力注入玉简之中。刹那间,一道光幕在大殿中央展开,清晰地呈现出当日骷髅山白骨洞前发生的一切。
从太乙真人纵容哪吒射死碧云童子,到石矶娘娘上门理论,再到太乙真人蛮不讲理,首接祭出九龙神火罩,将石矶娘娘活活烧死,其间太乙真人的嚣张跋扈,石矶娘娘的无辜与绝望,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画面结束,大殿内一片死寂。
“无耻!卑鄙!元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通天教主猛地一拍身旁的玉案,怒火冲天,“以大欺小,仗势欺人,手段如此狠毒!这便是你阐教的‘顺天应人’?!”
就连一向慈和的神农圣皇,此刻也是面沉似水,摇了摇头:“太乙此举,有伤天和,实非仙家所为。”
轩辕圣皇更是首接拔出轩辕剑,剑指元始天尊,冷声道:“元始!若这就是你所谓的‘天命’,这就是你阐教说了算的‘天命’,那我人族,今日便与你阐教血战到底!看看这天命,究竟站在谁那边!”
伏羲圣皇虽然没有说话,但周身八卦流转,显然也是动了真怒。
女娲娘娘凤目含煞,冷冷地看着元始天尊。后土娘娘也是眉头紧锁,面露不悦。
西方二圣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但心中却在暗笑,巴不得阐教和人族、截教彻底闹翻。
元始天尊在众人,尤其是几位圣人的目光逼视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额头甚至渗出了冷汗。他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此事……此事确是太乙管教不严,行事鲁莽,吾回去之后,定当严加惩处!不过,封神之事乃是天道大势……”
“呵,管教不严?行事鲁莽?”辛甲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元始天尊,您这话说的可真是轻巧!依我看,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您老人家不也是喜欢以大欺小,颠倒黑白吗?太乙真人不过是学了个十足十罢了!”
【系统:叮!恭喜宿主成功让元始天尊道心剧烈波动,获得破防积分五十万点!元始天尊对您的仇恨值己提升至不死不休(友情提示,请宿主注意自身安全)!】
元始天尊被辛甲这番话怼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指着辛甲,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鸿钧道祖似乎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目光转向了接引、准提二圣:“西方教在人族传道,广收门徒,此事,尔等又有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