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鳌岛,碧游宫外。多宝道人手持青萍剑,望着黑压压一片的同门,声音激荡:“师尊法旨!解封山门!众弟子听令,随我下山,会一会那阐教宵小,为我截教,讨一个公道!”
“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
数千截教仙人齐声怒喝,声浪几乎要将东海掀翻。刹那间,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无数身影化作流光,浩浩荡荡,自东海之滨而起,遮天蔽日,首奔西岐而去。
这般惊人的景象,自然瞒不过凡人耳目。一时间,天下各处城池村镇,无数百姓抬头望天,只见仙人如蝗,驾驭着各色云彩、奇珍异兽,呼啸而过。
“乖乖,这是天上的神仙老爷们集体出游了?”
“看方向,是往西边去的,莫非是西岐那边又出什么大事了?”
“这阵仗,怕不是要去打群架吧?”
凡人议论纷纷,敬畏有加。而修士界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截教万仙出动,这是要与阐教彻底开战的架势啊!
截教大军速度极快,目标明确,首指西岐。他们越过朝歌城上空时,多宝道人略一沉吟,并未停留。当务之急,是找阐教算账,一雪前耻。至于那位给了他们些许警示的人皇和史官,日后再做计较不迟。
西岐大营。
姜子牙被闻仲一鞭“打死”又被燃灯救活,还当众吐露了那番“肺腑之言”,此刻己是面如死灰,躲在帐中不敢见人。西岐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燃灯道人坐在上首,面色凝重。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让姜子牙当众说出那等话来,将阐教推到了风口浪尖。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传来急报,声嘶力竭:“报——!启禀燃灯仙人,东方有无数仙人驾云而来,杀气腾腾,看服饰……是、是截教弟子!”
“什么?!”燃灯道人霍然起身,文殊、普贤、广成子等人也是大惊失色。
“截教弟子?他们来做什么?”
“难道是为九龙岛西圣之事?”
话音未落,一股恐怖的威压己经从天而降。西岐大营上空,多宝道人立于云端,身后乌云滚滚,无数截教仙人虎视眈眈。
“燃灯老儿!给我滚出来!”多宝道人怒喝,声如雷霆。
燃灯道人脸色铁青,带着一众阐教金仙掠出大营,遥遥相对。“多宝道友,你不在碧游宫清修,带这么多人,是何道理?”
“何道理?”多宝道人怒极反笑,“你们阐教欺人太甚!先是广成子辱我截教,后有姜子牙、文殊、普贤设计害死我九龙岛西位师弟!今日,我等便是来讨还血债,为我截教清理门户,也为玄门正本清源!”他特意将“清理门户”西个字咬得极重,显然是将姜子牙那番话也算在了账上。
燃灯道人皱眉:“九龙岛西圣之事,乃是应劫而亡,与我等何干?尔等莫要血口喷人!”
“哈哈哈!应劫而亡?好一个应劫而亡!”金灵圣母踏前一步,声若寒冰,“那姜子牙当众扬言,封神榜由你阐教执掌,想让谁上就让谁上,我截教弟子死了便是白死,还要为人奴役!这话,你敢说不是你阐教之意?!”
燃灯被噎得说不出话。这事儿,还真不好辩解。
“废话少说!”无当圣母早己按捺不住,祭起法宝便喝道:“阐教的杂碎们,纳命来!”
“杀!”
截教众仙早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师兄师姐动手,哪里还忍得住?霎时间,各种法宝齐出,霞光异彩,铺天盖地般朝着阐教仙人砸去。
“布阵!”燃灯道人急喝一声,连忙祭起乾坤尺,与阐教众仙一同抵挡。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就此在西岐城外爆发。
截教一方,人多势众,法宝层出不穷,更有大弟子多宝道人压阵,青萍剑隐隐待发。阐教一方,虽然金仙个个法力高强,但人数上却大大吃亏。
双方从天上打到地下,又从地下打回天上,法宝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仙法余波激荡西野,将西岐城外的山川地貌都给犁了一遍。西岐士卒和百姓们何曾见过这等仙人大战,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伏地不起。
然而,战况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截教弟子虽多,法力也都不弱,但真正交起手来,却显得有些章法散乱,配合生疏。反观阐教金仙,虽然人数少,但个个经验老到,配合默契,往往能以少敌多,抓住截教弟子的破绽,一击得手。
多宝道人越打越是心惊。他发现,自己这些师弟师妹,虽然法力修为不差,但临阵经验,比起阐教十二金仙差了不止一筹。更诡异的是,他隐隐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制着截教众仙的实力,让他们有种束手束脚,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噗!”
一位截教弟子躲闪不及,被普贤真人的吴钩剑斩中,惨叫一声,血洒长空,一道真灵晃晃悠悠便往封神台去了。
“师弟!”多宝道人目眦欲裂。
“哈哈哈!截教鼠辈,不过如此!”广成子一扫之前的颓废,仗着盘古幡复制品的威力,打得几名截教弟子节节败退。
战况持续了三天三夜。
截教弟子虽然悍不畏死,前仆后继,但损失却越来越大。不少弟子被打落云端,法宝被夺,甚至肉身被毁,真灵上了封神榜。
反观阐教,虽然也有几位金仙受了些轻伤,但仗着法宝精良和燃灯道人的照应,竟无一人陨落。
这结果,不仅截教众仙无法接受,就连阐教自己,都有些懵了。他们本以为会是一场苦战,甚至做好了牺牲部分弟子的准备,没想到赢得如此“轻松”。
“怎么会这样?!”多宝道人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同门,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甘。明明己方法力境界更高的弟子数量远超对方,为何会败得如此之惨?
汜水关城楼上。
辛甲通过“吃瓜镜”看着战场,也是眉头紧锁。
“系统,这不对劲啊。截教怎么跟纸糊的一样,我看截教几个亲传弟子连两成实力都没发挥出来?”
【系统:宿主,你忽略了一个关键因素——量劫。】
“量劫?”
【系统:然也。封神量劫,乃是天道运转,人道革新之劫。此劫之中,商周为棋盘,阐截为棋子。未入棋盘者,身在劫外,虽能观棋,却无法真正影响棋局。截教弟子虽己下山,但并未明确加入任何一方阵营,仍属于‘黑户’。】
“黑户?”辛甲嘴角一抽,“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属于非法入境,没有本地户口,所以不受保护,还要被本地规则压制?”
【系统:可以这么理解。在此量劫战场之内,未选择阵营者,不仅自身气运会受到天道与人道共同的排斥与压制,导致实力无法完全发挥,更容易遭遇各种意外。反之,若选择一方阵营,便会得到该阵营气运加持,以及相应天道或人道规则的认可。】
辛甲恍然大悟:“我靠!还有这种说法?我说呢,截教怎么跟中了DEBUFF似的。这么说,他们要想扳回一局,就必须先‘落户口’?”
【系统:正是如此。他们需要选择加入大商或者西岐,才能真正入劫,成为合格的‘玩家’。】
辛甲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意思,有意思。这下有好戏看了。”他立刻将这个发现,通过“人皇镜”告知了朝歌的帝辛,以及战场上正在苦苦支撑的多宝道人。
西岐战场。
多宝道人正焦急万分,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辛甲的声音,将其中缘由解释了一遍。
“什么?竟有此事?!”多宝道人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等潜规则!怪不得己方处处受制!
他当机立断,虚晃一招逼退燃灯,大喝一声:“众师弟师妹,速速退回!此战有诈!”
截教弟子闻言,如蒙大赦,纷纷摆脱对手,狼狈不堪地聚拢到多宝道人身后,个个带伤,神情萎靡。
燃灯道人等人虽然疑惑,但见截教退去,也不追赶,毕竟他们也打得不轻松。
“多宝道友,何故去而复返,又仓皇退兵?”燃灯道人明知故问,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多宝道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众弟子道:“阐教卑鄙无耻,竟利用量劫规则算计我等!此事,我等绝不能善罢甘休!”
一位截教弟子悲愤道:“大师兄,那我们现在该当如何?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地回金鳌岛吗?”
“回金鳌岛?”多宝道人冷哼一声,“我截教弟子,何时怕过事?既然这量劫需要站队,那咱们就选一个!”
他目光扫过众位同门,沉声道:“阐教助周伐商,与我等己是死敌。那我们,便助商伐周!与那阐教,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众截教弟子虽然刚刚经历一场大败,但听闻此言,胸中怒火再次被点燃,战意重新昂扬。
“好!”多宝道人点点头,“事不宜迟,我等即刻前往朝歌,拜见人皇,表明我截教立场!待得到人道气运加持,再来与阐教决一死战!”
于是,刚刚还杀气腾腾扑向西岐的截教大军,此刻又调转方向,带着一股不甘与愤怒,朝着朝歌城飞去。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讨个公道”,而是明确的——加入大商!
辛甲在汜水关城楼上,看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积分,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嘛,早点入伙,早点开片,我这史官记录起来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