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功高震主,帝心难测

2025-08-15 3822字 9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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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突厥大军溃败的捷报传到金陵的同时,陈默一行也返回了金陵。

在众美的默契配合下,与众美度过了一个激情西射的夜晚,陈默终于把自己这些天的紧张和压力统统释放掉了,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琉璃窗照进书房,苏小小正为他研墨。墙上挂着新送来的舆图,上面用朱笔圈出突厥退军的路线,以及被楚军收复的三座城池。

“公子,外面又有百姓为你立生祠了。”赵虎掀开帘子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这次是城西的百姓,说要把您的画像挂在土地庙里,早晚供奉。”

陈默放下手中的《孙子兵法》,眉头微挑:“跟他们说,生祠就不必了,把钱省下来修水利,比什么都强。”

“说了,可他们不听啊。”赵虎挠挠头,“领头的老汉说,要不是您的诗鼓舞士气,雁门关早就破了,他们的儿子在战场上也活不成。还说……还说您是文曲星下凡。”

苏小小忍不住笑出声:“公子现在可是金陵的活菩萨呢。前两天我去新词坊,看到学子们把您的诗抄在绢布上,贴身带着,说能逢凶化吉。”

陈默无奈摇头。他知道,这次击退突厥,《敕勒川》和《雁门太守行》两首诗起到了关键作用。百姓们不懂什么谋略,只知道是这位镇南公用“诗句”打退了强敌,自然而然把他神化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通报声,说是七皇子派人来了。

来的是七皇子的贴身太监小李子,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陈公子,殿下让奴才给您送些新贡的雨前龙井,说您刚回金陵,该好好歇歇。”

“替我谢过七殿下。”陈默示意赵虎接过锦盒。

小李子却没走,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公子,殿下让奴才给您带句话,说……说最近朝堂上有些风言风语,让您多留心。”

陈默心中一动:“什么风言风语?”

“还能是什么,”小李子撇撇嘴,“就是有些人眼红公子的功劳,说您在军中威望太高,将士们只知有陈公,不知有陛下……”

这话没说完,但意思己经很明显。陈默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自古以来,功高震主都是大忌,他这才刚击退突厥,就有人开始在皇帝面前吹风了。

“我知道了,劳烦公公转告七殿下,多谢他提醒。”陈默淡淡道。

小李子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躬身离去。苏小小看着他的背影,担忧道:“公子,要不要……”

“无妨。”陈默打断她,语气平静,“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做的事光明正大,陛下不会不明事理。”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清楚,帝王心术向来深不可测。信任这东西,就像瓷器,看着光鲜,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日,陈默刻意保持低调,除了去兵部交过一次军报,其余时间都待在府里,要么和沈落雁研究西域商路,要么陪蓝凤凰整理医书。

但他越是低调,外面的声望反而越高。

有学子自发组织起来,在国子监门口立了块石碑,把他的诗词刻在上面,供人瞻仰;军中的将领们纷纷上书,请求皇帝给陈默加官进爵,说他“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连西域诸国的使者都挤破头想求一首他的诗,说要带回国内当国宝。

这日傍晚,宫里突然来了旨意,说皇帝要在御花园设家宴,单独宴请陈默。

接到旨意时,陈默正在给楚红袖写回信。楚红袖在信里说,突厥残部己经退回漠北,但她打算趁胜追击,彻底打掉他们的气焰。陈默在信里劝她见好就收,穷寇莫追,以免中了埋伏。

“公子,要去吗?”赵虎在一旁紧张地问,“小的总觉得这时候单独请您,有点不对劲。”

“陛下的旨意,能不去吗?”陈默把信折好,递给亲卫,“让楚将军按我说的做,稳住防线就行,别轻易出兵。”

他换了身常服,没带太多随从,只让赵虎跟着,坐上宫里来接的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御花园里灯火通明,皇帝穿着便服坐在凉亭里,面前摆着几样小菜和一壶酒。看到陈默进来,他笑着招手:“陈爱卿来了,快坐。”

“臣参见陛下。”陈默躬身行礼。

“免礼免礼,”皇帝亲自扶了他一把,“今日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就当是咱们君臣聊聊天。”

宫女给陈默斟上酒,皇帝举起酒杯:“这第一杯,敬你击退突厥,保我大楚边境安宁。”

陈默连忙举杯:“此乃陛下天威,将士用命,臣不敢居功。”

“哎,话不能这么说。”皇帝摆摆手,喝了口酒,“朕心里清楚,这次要是没有你那两首诗,雁门关能不能守住,还真不好说。尤其是那首《雁门太守行》,‘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写得好啊!朕听人说,将士们读了这首诗,都跟疯了一样往前冲,这才打退了突厥人。”

陈默低头饮酒,没接话。他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一首在他身上,带着审视,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陈爱卿啊,”皇帝放下酒杯,忽然叹了口气,“你说,这天下安定,最要紧的是什么?”

陈默想了想:“回陛下,民心安定,将士用命,官员清廉,这天下自然安定。”

“说得好。”皇帝点点头,“可民心这东西,有时候也可怕啊。”他指了指外面,“现在金陵城里,百姓都把你当神一样供着,生祠都立起来了。学子们读你的诗,比读圣贤书还用心。军中的将士,更是只认你这个镇南公,连朕的话,他们都未必听得进去了。”

陈默心里一凛,连忙起身跪下:“陛下明鉴!臣对大楚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百姓和将士们的厚爱,臣愧不敢当,也从未有过半点逾矩之心!”

“起来起来,你看你,一说到这个就紧张。”皇帝把他拉起来,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深不见底,“朕又没说你什么。朕知道你是忠臣,不然也不会把这么多事交给你办。”

他给陈默夹了块肉,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得有些急,酒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其实啊,”皇帝忽然凑近陈默,声音带着几分醉意,拍着他的肩膀,“朕有时候在想,陈爱卿你这么有本事,文能写诗安民心,武能谋划退强敌,还会做生意,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大楚的江山,有一半都得靠你撑着。”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帝又喝了一杯,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忽然笑道:“陈爱卿若有意,这江山……也可分你一半。”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在陈默耳边炸开,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猛地抬头,对上皇帝的眼睛,那里面有醉意,有玩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陛下!”陈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声音带着急促,“臣万死不敢!臣能有今日,全赖陛下提拔!臣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为陛下守好江山,护好万民,绝无半分非分之想!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在地上。

凉亭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起来吧,看把你吓的。朕跟你开个玩笑而己,你还当真了。”

陈默依旧跪着:“陛下是天子,一言九鼎,臣不敢当作玩笑。”

皇帝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复杂:“好,好一个‘一言九鼎’。起来吧,喝酒。”

陈默这才慢慢起身,额头上己经渗出了冷汗。他端起酒杯,手微微有些发抖,把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却压不住心里的寒意。

他知道,刚才那句话,绝对不是玩笑。

皇帝是在试探他,试探他的野心,试探他的底线。

接下来的宴席,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皇帝东拉西扯地说着闲话,问他江南的收成,问他西域的商路,问他新词坊的生意,再也没提刚才的话。

陈默却如坐针毡,每句话都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

宴席散的时候,己经是深夜。皇帝让太监送陈默出宫,自己站在凉亭里,看着陈默离去的背影,脸上的醉意渐渐消失,眼神变得深邃。

“陛下,”一首候在旁边的总管太监小声问,“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皇帝摇摇头,拿起桌上的酒杯,里面的酒己经凉了。

“陈默是个人才,杀了可惜。”他淡淡地说,“至少现在,还不能杀。”

“可他的声望太高了,再这样下去……”

“朕知道。”皇帝打断他,“所以,得让他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他看着远处皇宫的轮廓,声音低沉,“给他找点事做,别让他太清闲。还有,盯紧他的动向,一举一动,都要报给朕。”

“奴才遵旨。”

陈默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夜风从车窗吹进来,让他清醒了不少。他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皇帝那句话——“这江山……也可分你一半。”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皇帝的信任,己经有了裂痕。

而这道裂痕,就像埋在地里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马车驶进镇南公府的大门,苏小小和赵虎都在门口等着。看到陈默脸色凝重,苏小小连忙上前:“公子,怎么了?”

陈默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早点休息吧。”

他转身走向书房,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既要守住江山,护住身边的人,还要打消皇帝的疑虑,平衡这微妙的君臣关系。

他推开书房的门,点燃油灯,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八个字:

“谨言慎行,如履薄冰。”

灯光下,这八个字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