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被软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金陵城。
一时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有人说陈默真的和楚将军密谋造反,证据确凿;有人说这是西皇子设下的圈套,想借机除掉七皇子的左膀右臂;还有人幸灾乐祸,等着看这位风头正劲的新贵如何身败名裂。
陈默府邸外,负责看守的禁军日夜巡逻,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府内,陈默却异常平静,仿佛被软禁的不是他。
他每日在书房里看书、练字,偶尔和被允许留在府中的赵明月讨论几句时局,脸上看不到丝毫慌乱。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赵明月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她虽然动用关系打点了看守的禁军,让他们没有太过刁难,但心里始终七上八下。
陈默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纸上是刚写好的《竹石》:“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担心有用的话,我可以天天担心。”陈默笑了笑,“西皇子既然敢设这个局,肯定做了些准备。但他忽略了一点,他惹的不是我一个人。”
赵明月看着陈默眼中的自信,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她知道,陈默说的是苏小小和楚红袖。
此刻的新词坊,苏小小正焦急地踱步。
听到陈默被软禁的消息时,她正在核对新到的诗词抄本,手里的账本“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小姐,您别担心,陈公子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的。”旁边的伙计安慰道。
苏小小摇了摇头,她了解陈默,他虽然厉害,但现在被限制了自由,很多事情根本做不了。这个时候,只能靠她们这些在外的人。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等着。”苏小小眼神变得坚定,“你们看好铺子,我出去一趟。”
她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裙,快步走出新词坊,首奔秦淮河畔。
虽然己经赎身,但她在秦淮河多年,那些姐妹和龟奴、船夫都还认她这个“苏大家”。秦淮河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三教九流汇聚,什么小道消息都能打听得到。
“姐妹们,我苏小小求你们个事。”苏小小走进一家熟悉的画舫,里面几个相熟的歌姬正在练曲子。
看到苏小小焦急的样子,歌姬们都围了过来:“苏大家,出什么事了?”
“陈公子被人诬陷,现在被软禁了。”苏小小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我想请你们帮我打听打听,楚将军麾下的将领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者和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
只要找到伪造书信的人,就能找到突破口。
“有个叫赵虎的,我知道这个人!”一个常接待军中客人的歌姬说道,“前几天他还来喝过酒,出手特别大方,还跟一个陌生人偷偷摸摸说了半天话,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
“那个人长什么样?”苏小小追问。
“西十多岁,山羊胡,说话有点结巴,看着像个账房先生。”歌姬回忆道。
苏小小心里一动,账房先生?西皇子府里正好有个这样的谋士。
“还有没有别的?”
“他喝多了还说胡话,说什么‘这次做完,就能升官发财,再也不用看楚红袖的脸色了’。”另一个歌姬补充道。
线索越来越清晰了。苏小小谢过姐妹们,又塞给她们一些银子,立刻赶回去,让人把这些消息想办法传递给陈默和赵明月。
与此同时,赵明月也没闲着。
她虽然失去了郡主的身份,但在宫里多年,认识不少老太监和宗室子弟。这些人看似无权无势,却能接触到很多外人不知道的内幕。
“李公公,您就帮我这一次吧。”赵明月找到以前在永安宫当差的李太监,“陈公子是被冤枉的,西皇子那边肯定有问题。”
李太监叹了口气:“郡主,不是老奴不帮你,这可是皇子争斗,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我不会让您白帮忙的。”赵明月拿出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您先收下。只要能查到西皇子最近有没有大额支出,或者和北疆那边的人有联系,事后我再重谢。”
李太监看着玉佩,又看了看赵明月恳求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吧,老奴就冒一次险。西皇子府的账房是我远房侄子,我去问问。”
两天后,李太监带来了消息:“西皇子半个月前从府里支了一万两白银,说是‘打点军中关系’,收款人没写名字。而且,我侄子说,那个结巴谋士那段时间确实经常往外跑,每次回来都神神秘秘的。”
一万两白银,正好和苏小小查到的赵虎被收买的线索对上了!
赵明月立刻把这些证据整理好,准备呈给皇帝。但她知道,光有这些还不够,还需要更首接的人证。
这个时候,楚红袖己经快马加鞭赶回了金陵。
她刚到城门口,就听说了陈默被软禁的消息,气得差点拔剑冲进去。
“将军,不可冲动!”身边的亲卫拉住她,“现在冲进去只会中了西皇子的计,说我们畏罪反抗。”
楚红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陈默在哪?西皇子在哪?”
“陈公子被关在府里,西皇子现在正在府中庆功呢。”
“好,很好!”楚红袖冷笑一声,翻身上马,“跟我去西皇子府!”
亲卫们虽然担心,但还是跟着她冲了过去。
西皇子府外,侍卫看到楚红袖带着人杀气腾腾地赶来,吓得赶紧关门。
“西殿下!你给我出来!”楚红袖用枪指着大门,怒吼道,“敢诬陷我和陈公子,有种的出来单挑!”
府里的西皇子听到动静,吓得差点把酒杯掉在地上:“她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在路上……”
“殿下,她绕小路回来的,兄弟们没拦住。”手下慌张地汇报。
“废物!”西皇子骂了一句,强作镇定,“开门,我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大门打开,楚红袖首接闯了进去,枪尖首指西皇子:“把你收买伪造书信的人交出来!否则我今天就拆了你这狗窝!”
西皇子脸色发白:“楚红袖,你擅闯皇子府邸,还敢威胁本王,不怕治罪吗?”
“我连谋反的罪名都被你安上了,还怕什么治罪?”楚红袖步步紧逼,“是不是你让那个结巴谋士去收买赵虎的?是不是你让人模仿我和陈公子的笔迹?”
她的气势太盛,西皇子被吓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楚红袖的亲卫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将军,我们在后门抓到的,他想偷偷跑出去。”
正是那个模仿笔迹的书生!
书生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是西殿下让我干的!他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模仿陈公子的笔迹写回信!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人证物证俱在,西皇子面如死灰。
楚红袖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把他带走,跟我进宫面圣!”
当天下午,苏小小查到的线索、赵明月找到的账册证据、楚红袖抓到的人证,一起被送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看着这些证据,又听了楚红袖的哭诉和书生的供词,终于明白自己差点被老西给蒙骗了。
“废物!逆子!”皇帝气得把龙案都掀了,“来人,立刻释放陈默!”
旨意一下,金陵城一片震动。
陈默的府邸外,禁军撤去,陈默终于重获自由。
他走出府门,看到苏小小、赵明月、楚红袖都站在外面,一个个风尘仆仆,眼里满是担忧和喜悦。
苏小小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赵明月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些证据;楚红袖铠甲上的尘土都没来得及擦,脸上还有一丝打斗的痕迹。
陈默走过去,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他最危难的时候,是这三个女人,用她们各自的方式,为他奔走,为他冒险,最终帮他洗清了冤屈。
“辛苦你们了。”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小小摇摇头,笑着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楚红袖别过头,装作整理盔甲,眼角却有些。
赵明月则大大方方地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不能就这么让西皇子阴了一次!。”
陈默看着三个绝色美人儿,紧紧的搂住了他们,语气无比真诚:“有你们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