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词坊的生意火得超出预期，才开张三天，王二柱己经雇了五个书生帮忙抄录诗词。陈默看着后院堆成小山的银子，指尖敲着桌面盘算——诗词生意虽好，但抄本利润薄，且受限于识字的人，想要赚大钱，还得另寻门路。
这日傍晚，他正在核对账目，王二柱端着砚台进来，袖口沾着的墨迹黑乎乎一片。“公子，这墨渍真难洗，用了皂角搓了半天还是这样。”小厮皱着眉搓手，指甲缝里全是黑痕。
陈默抬眼瞥了一下，脑子里忽然闪过现代超市里琳琅满目的香皂。这个时代的人清洁全靠皂角和草木灰，去污力差不说，洗完还会让皮肤发紧。
“若是能做出泡沫丰富、去污力强的肥皂……”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陈默立刻起身往小院走。上次帮苏家解决盐商的麻烦，柳氏虽不情愿，还是按苏沐清的意思给了笔谢礼，加上新词坊的盈利，手头的银子足够折腾新东西。他记得初中化学课学过，油脂加碱经过皂化反应就能制成肥皂，原理并不复杂。
当天夜里，陈默就让王二柱去杂货铺买了十斤猪油、五斤纯碱，又从药铺弄了些香料。小院的柴房被他改造成临时作坊，垒起土灶，架上铁锅，像模像样地捣鼓起来。
“公子，这油和碱面混在一起能洗东西？”王二柱蹲在旁边看他往沸油里撒纯碱，锅里瞬间冒出刺鼻的白烟。
“少说话，多添柴。”陈默用木勺不断搅拌，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自从那晚在小院练武后，他发现纯阳圣体不仅让力气变大，连耐力都远超常人，连续搅拌两个时辰也不觉得累。
第一锅肥皂做出来时，形状歪歪扭扭，像块灰黑色的泥疙瘩。陈默切下一小块试试，确实能起泡，但碱味太重，沾到手上火辣辣的。
“碱放多了。”他咂咂嘴，把失败品扔进泔水桶。
接下来三天，陈默几乎泡在柴房里。调整油脂和纯碱的比例，加入晒干的玫瑰花瓣中和气味，最后用木盒做模具，终于做出了成型的香皂。淡黄色的皂体泛着油脂的光泽，切开后能闻到淡淡的花香，沾水搓揉就起一层细腻的泡沫。
“成了！”陈默拿起一块递给王二柱，“去把你袖口的墨渍洗洗看。”
小厮半信半疑地跑到水缸边，沾湿后擦了两下，惊呼起来：“真掉了！公子你看，这泡沫比皂角多十倍！”他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袖口，原本顽固的墨渍果然淡了不少。
陈默把香皂切成巴掌大的小块，用红绸布包好，外面再裹一层印着桃花的彩纸，写上“陈氏香皂”西个字。定价时他没含糊——一两银子一块，比市面上最好的皂角贵了十倍。
“公子，这价怕是没人买吧？”王二柱看着标价咋舌。
“放心，总会有人识货。”陈默胸有成竹。他知道这个时代的贵妇千金们最在意容貌，只要香皂能让皮肤变好，再贵也有人抢着要。
次日一早，陈默提着一篮香皂去了醉仙楼。老板女儿林小婉正坐在窗边描眉，见他进来，脸颊微红地起身：“陈公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自从上次陈默写下《将进酒》，这姑娘就对他心生爱慕，时常托人送些点心到新词坊。
“有样好东西想让姑娘试试。”陈默递过一块香皂，“这是我做的清洁之物，姑娘用它洗脸洗手，看看效果如何。”
林小婉半信半疑地接过去，回房试用。半个时辰后她出来时，眼睛亮晶晶的：“陈公子，这香皂太神奇了！洗得又干净又舒服，皮肤摸起来滑溜溜的！”她原本因为描眉沾了些粉末在手上，此刻洗得干干净净，连指甲缝都透着清爽。
“若是姑娘觉得好，不妨帮我宣传宣传。”陈默顺势说道，“醉仙楼来往的贵妇小姐多，她们若用着好，自然会来找我买。”
林小婉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公子放心，我这就跟张夫人她们说说！”
果然，过了两天，醉仙楼的张夫人就带着几个女眷找到新词坊。这张夫人是金陵织造的内眷，最是爱俏，听林小婉说有“洗后肌肤胜雪”的香皂，立马就赶来了。
“陈公子，听说你这香皂有奇效？”张夫人捻着帕子，眼神里带着审视。
陈默取来一盆清水，拿出块沾了油彩的手帕，用香皂搓了几下，再放进水里一漂，原本脏兮兮的帕子立刻变得洁净如新。
“好东西！”张夫人眼睛一亮，“给我来二十块！”
同行的几个夫人也纷纷抢购，你五块我十块，一篮子香皂转眼就空了。陈默让王二柱记下地址，承诺次日送货上门，还特意叮嘱用锦盒包装。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先是金陵城里的贵妇圈，接着是官宦家的小姐，都以能用“陈氏香皂”为荣。有位御史夫人为了抢最后一块玫瑰香皂，差点跟吏部尚书的小妾在坊里吵起来。
“公子，库房里的香皂又卖光了！”王二柱拿着账本冲进来说，脸上全是兴奋的红潮，“现在作坊里雇了十个工匠，日夜不停地做，还是供不上货！”
陈默看着账本上的数字，嘴角忍不住上扬。一块香皂成本不到十文钱，卖一两银子，利润率超过百倍。现在每天能卖出上百块，进账数十两，比新词坊一个月的收入还多。
他干脆在城外租了个大院子，专门做香皂作坊，还请了个管事负责管理。工匠们按配方熬制皂基，再用不同的模具做出梅花、莲花等形状，香料也增加了茉莉、檀香等品种，满足不同人的喜好。
这日傍晚，陈默正在作坊查看新出的一批桂花香皂，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争执声。出门一看，是苏家的管家，正拉着王二柱不放。
“让陈公子高抬贵手，给我们苏家留点活路啊！”管家哭丧着脸，“自从您这香皂出来，府里的皂角生意都快停了！”
陈默皱起眉。苏家除了丝绸，还做些皂角、胭脂的小生意，以前靠着苏沐清的名气，在金陵贵妇圈里还算吃得开，现在自然被香皂抢了生意。
“回去告诉柳氏，各凭本事吃饭。”陈默冷冷道，“我没心思跟她抢生意，是她自己跟不上趟。”
管家还想再说什么，被陈默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灰溜溜地走了。
消息传回苏家，柳氏正坐在堂屋里喝茶，听完管家的回话，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早知他有这本事，当初何必把他赶出家门！”柳氏捶着桌子，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想起陈默帮苏家解决盐商麻烦时的从容，想起新词坊门庭若市的景象，再想到自家日渐冷清的皂角铺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其实当初陈默帮苏家，并非念及旧情，只是觉得盐商张老板欺人太甚，又正好需要一个契机展现自己的能力，让苏家彻底不敢再小瞧原主，也算是为原主出了口气。哪曾想，这无心之举，反倒让柳氏如今更添悔恨。
苏沐清坐在旁边，手里捏着本陈默的诗词抄本，指尖把书页都捻得起了毛边。她想起那日在新词坊外看到的盛况，想起陈默赤膊练武时的挺拔身影，再想起自家库房里堆积如山的滞销皂角，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得发慌。
“娘，别说了。”苏沐清低声道，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是我们……看错了他。”
柳氏还在唉声叹气，说要是当初没把陈默赶走，现在这些银子都是苏家的。苏沐清却没再听，她望着窗外，脑海里全是陈默的影子——那个曾经被她视为蝼蚁的赘婿，如今己经成了她永远也够不到的存在。
而此刻的陈默，正站在香皂作坊里，看着工匠们有条不紊地忙碌。他己经让人扩建了作坊，新招了三十个工人，还特意改良了模具，做出了带花纹的香皂。库房里堆着的银子越来越多，连搬运的小厮都换了两拨。
“公子，这是今日的收入。”管事捧着沉甸甸的钱箱进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陈默打开箱子看了一眼，金灿灿的银子晃得人眼晕。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肥皂生意的成功，让他更加确信，凭借现代知识，他能在这个时代创下更大的基业。
夜色渐深，陈默回到小院，丹田处的暖流比往日更加汹涌。他知道，财富和声望带来的“气运”，正在不断滋养着纯阳圣体。或许用不了多久，这具身体里潜藏的力量，就会彻底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