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栀枝恍惚看见小时候的自己牵着妹妹的手，在花园里追蝴蝶。
“叮叮铃铛铛叮叮铃！”
突然，林栀枝的手机响起。
屏幕上的“斯年”两个字刺痛她的双眼。
两人对视一眼，颜厢厘按下接听键。
“栀枝，听说你妹妹又找你麻烦了？”
颜厢厘小声嘟囔：“消息挺快啊，啧啧啧！”
对面的陆斯年听起来很忙的样子，满足地长叹一嗓子后给她出谋划策。
“这样吧，为了你的安全，你给我一千万，我帮你把她解决了。”
手机是外放的，颜厢厘听到后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
你小汁，挺会讹人的啊！
林栀枝捂住心口，眼泪汪汪的。
听筒对面传来一阵拍打的声音，她很清楚陆斯年在做什么。
“啪嗒！”
眼泪掉在地上。
林栀枝低下头，长发遮住侧脸，用力咬住嘴唇，双手紧紧捂住脸颊无声哭泣。
“别担心，我己经让律师准备文件了，很快颜家的一切都会是我们的了。”
陆斯年的声音甜腻至极，字字句句，充满自信。
颜厢厘：这就是霸总吗？
好像有牛逼克拉斯症，skr～
但他忽略了颜家对林栀枝的重要性。
虽然姓氏不同，但是在她潜意识里，那里就是她的家，颜氏银行也是她家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抢走，也不能抢走。
林栀枝的眼神逐渐清明。
她可以为了陆斯年做一切的事情，但是拿整个颜式去赔，她做不到。
她拿过手机，声音出奇地平静：“斯年，我想见你。”
“栀枝，你什么时候这么粘人……呃！”
听筒对面传来男人频繁的气息，林栀枝咬紧后槽牙，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
“……算了，栀枝，约好地点，发给我，就好。”
“嗯。”
颜厢厘不满。
嗯？
就“嗯”一下？
趁着林栀枝还没挂断，颜厢厘抢过手机开骂：“嘴闲就去舔马桶，别在这叭叭叭的。”
“跟人沾边的事，你是样样不做啊。”
“既然大脑小脑完全萎缩，那你就是个没有西瓜瓤的西瓜，没根！”
“嘟嘟——”
林栀枝听不下去了，一把抢过去挂断。
“颜、厢、厘。”
这语气她熟悉，要念叨她了，要让她淑女了，要让她做一个名媛了，要继续说以前的她多听话，要不满她从国外回来天天跟她对着干不去学礼仪、交谊舞了。
她抢先一步用音量压制：“叭叭叭！叭叭叭！不听不听不听！”
颜厢厘熟练地捂住耳朵。
林栀枝破涕为笑，“小名媛，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其实挺吵的。”
“轰隆！”
颜厢厘如遭雷劈。
“为什么吵啊？”
林栀枝不回答，转身坐回椅子上。
“妹妹不吵吧？安安静静的。”
颜厢厘追上去，左一圈右一圈绕着她烦她。
“怎么会吵呢！感觉错了吧？”
“我到底哪里吵了嘛？我真的很烦嘛？你真的不喜欢我嘛？嘤嘤嘤！”
林栀枝：“……”
回了助理的消息后，她转向颜厢厘，眼中的混沌己被决绝取代。
“厢厘，我需要你。”
“嗯呐！”
次日，一场全网首播的发布会上，林栀枝一身黑色西装，扎了个简单的马尾素颜出席。
没有往日的精致妆容，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站在镜头前，身后是收拾得很干净利索的林智和林奶奶。
林智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有些不知所措。
小心翼翼牵起林栀枝的手，“对不起，阿姨……”
“不。”林栀枝声音颤抖地打断他。
“我为自己做过的一切道歉。”
林栀枝深深鞠躬，出人意料地跪在林智祖孙面前。
林智眼睛都瞪大了，忙不迭要去扶起她，搂着她的胳膊，急得不成样子。
“阿姨，你快起来呀，怎么跪下了啊？”
林栀枝摇摇头松开他的手，惭愧地望向林智清澈的双眼。
“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冒领了你的资助人，还污蔑你偷走了我的钻石手链。实际上，它早就被我卖了。”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哗然。
闪光灯如暴雨般落下，记者们恨不得爬到她身边怼脸。
林栀枝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固执地跪着，一张脸羞愧得发红。
首到一双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托起她的脸。
林奶奶用手语比划着。
旁边的翻译声音哽咽：“孩子，你太着急拥有一切了，回回头，你己经拥有很多了。”
林栀枝茫然回首，看见站在第一排的颜父早己老泪纵横，捶胸顿足。
“我的栀枝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啊！她怎么会给别人弯腰啊！栀枝！”
林栀枝心里被堵得难受，跪在台上，身子止不住颤抖。
后排是她的钢琴老师、从小照顾她的保姆、甚至公司里被她百般嫌弃的助理……他们全都注视着她，眼中没有嘲笑，只有心疼。
林栀枝鼻头一酸。
她做了这么大一件的错事，竟然还有人爱她？
可那个说最爱她的陆斯年，却始终没有出现。
“奶奶……”
林栀枝伏在老人膝上，终于放声痛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
林奶奶粗糙的手抚过她的头发，像安抚一个做噩梦的孩子。
“孩子，别着急，人生路，要慢慢走。”
渐渐的，网上词条换了一茬，掀起一阵讨伐林栀枝的声音。
【hello知道错了？去死好吗？hello？听到了吗？我叫你去死咯。】
【盛海市的人真的很过分，今天工作出错，刚被刁难完，我们穷苦人容易吗？】
【好虚伪，哪有有钱人认错的？这个肯定是背黑锅的，谁家大小姐异姓啊？[白眼]】
【看到大家都这么刻薄我就放心了】
【这女的我认识】
……
有单纯批判的，也有为了骂她造谣的，真是好一阵腥风血雨。
“咔！”
颜厢厘扣上手机，不再去看。
台上的林栀枝，哭得没有一点形象，颜厢厘胳膊肘怼了严叩陵一下。
她不禁感慨：“所以人还是得有钱，有钱了，就有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