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铜镜
鎏金铜镜砸在黄花梨妆台上的巨响,惊得檐下栖雀西散飞逃。锋利的碎片飞溅而起,在春桃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小丫鬟疼得浑身发抖,却连痛呼都不敢发出。
"贱人!不过会些粗浅医术,也配站在父亲右侧祭祖?"沈如烟死死盯着铜镜中扭曲的倒影,精心描绘的柳叶眉此刻拧成一团,杏眼里翻涌着骇人的怨毒。她抓起玉梳狠狠刮过镜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还有那套鎏金绣凤纹祭服...那本该是我的!"
春桃捂着流血的手背,抖着嗓子劝道:"小姐当心伤着手..."
"闭嘴!"沈如烟反手一记耳光,打得春桃跌坐在碎瓷片上。她抓起妆台上沈清璃近日开的安神药方,一点点撕成碎片,"装模作样给我开药,真当自己是神医了?"
密信传谋
窗外更鼓敲过三响,春桃才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从袖中取出封信笺:"小、小姐,表少爷托人送来的..."
沈如烟一把抢过,撕开火漆时险些划破手指。信纸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潦草字迹——礼部侍郎嫡子周子陵,她青梅竹马的表兄,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妙极!"读完信的沈如烟突然阴森一笑,脸上的狰狞瞬间化作娇媚。她转身打开衣柜暗格,取出个绣着交颈鸳鸯的锦囊,倒出三粒朱红色药丸在掌心。
春桃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是上回三皇子给的..."
"明日荣国公府诗会,你找机会把这个放进沈清璃的茶里。"沈如烟捏起一粒药丸对着烛火细看,朱红色的蜡衣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记得用缠枝莲纹的那个茶盏,她最爱那套。"
夜枭窥秘
春桃捧着药丸退下后,沈如烟从枕下取出个桃木人偶。人偶心口处缠着几根乌发,正是前日从沈清璃枕上偷来的。她取出一根泛着蓝光的银针,狠狠扎进人偶咽喉。
"让你抢我的风头...让你在父亲面前卖弄..."每扎一针,她涂着蔻丹的指甲就深陷一分,首到人偶被扎得面目全非。
窗外老槐树的影子突然晃动,惊得沈如烟手一抖。她猛地推开窗户,却只看见一只乌鸦扑棱棱飞向夜空,鸟喙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
"晦气!"她啐了一口,正要关窗,忽见院墙上闪过一道黑影——那矫健的身手,分明是侯府暗卫的夜行功夫!
毒计连环
沈如烟迅速吹灭蜡烛,贴着窗缝观察许久。确定院中无人后,她摸黑从床底拖出个黑漆匣子。匣中整齐排列着七个瓷瓶,每个瓶底都贴着纸条:断肠散、美人醉、百日咳...
"既然寻常手段奈何不了你..."她取出一瓶贴着"玉面阎罗"的青色瓷瓶,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那就尝尝毁容的滋味。"
匣子最下层压着张泛黄的纸,上面详细记录了各种毒物的用法。沈如烟的手指在"玉面阎罗"那行字上——此毒遇热则发,服后三日面生脓疮,终身不愈。
窗外又传来乌鸦的叫声。沈如烟烦躁地关上匣子,却没注意到窗棂上多了一道新鲜的划痕——正是沈府暗卫独有的标记。
黎明杀机
五更时分,沈如烟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沈清璃戴着嫡系玉佩站在祠堂,而自己却变成了一滩脓血。
"小姐?"守夜的春桃慌忙掌灯,却见沈如烟满头冷汗地坐在床上,手里还紧攥着那个桃木人偶。
"去把周表少爷上次送的胭脂拿来。"沈如烟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再准备些西域迷蝶粉...我记得库房还有存货。"
春桃吓得跪倒在地:"小姐,那蝶粉沾肤即溃..."
"我自有妙用。"沈如烟抚摸着人偶上的银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日记得让柳枝把沈清璃常喝的碧螺春换成雨前龙井...她不是最爱装清高么?"
晨光微熹时,沈如烟终于睡去。而她不知道的是,春桃悄悄将一枚银针藏进了袖中——针尖上,还沾着朱红色药丸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