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审惊变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沈府正厅却灯火通明。三位太医围着几包药渣激烈争论,银针在烛火下泛着森冷的光。沈砚之端坐主位,指节不停叩击黄花梨扶手,每一声脆响都让跪在地上的仆役们抖如筛糠。
"回禀大人,"最年长的陈太医终于起身,白须不住颤抖,"这参茶里的相思子毒素,至少下了半年之久..."
沈砚之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瓷片割破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地上。沈清璃默默递上帕子,却在父亲接过时低声道:"毒性己入肝经,需连服三个月解药。"
沈砚之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你早知此事?"
"女儿也是昨夜才确定。"她掀开袖口,露出腕间一道新伤,"试药试出来的。"
家庙送葬
寅时三刻,一顶青布小轿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抬出。沈清璃站在祠堂的雕花窗前,看着西个粗使婆子押送林氏前往家庙。曾经雍容华贵的继母如今披头散发,嘴里塞着麻核,手腕上还戴着那只会杀人的翡翠镯子——这是沈砚之特意吩咐的。
"以彼之道..."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沈清璃转身,看见他手中捧着库房对牌,玄铁打造的令牌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三日后东宫夜宴,"沈砚之将令牌放入她掌心,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你随我同去。"顿了顿,又补充道:"穿那套缕金百蝶裙,戴你母亲留下的红宝石头面。"
沈清璃知道,这不仅是权力的交接,更是一种表态——沈家嫡系,正式重回权力中心。
密室筹谋
天光微亮时,沈清璃独自来到新接手的库房。她转动博古架上的青瓷瓶,暗门应声而开。密室内,萧景煜正在翻看一册账本。
"令尊中的毒,与当年先帝如出一辙。"他头也不抬地递过一页密信,"三皇子府上月进了三十斤相思子,走的是林氏陪嫁铺子的账。"
沈清璃瞳孔骤缩。她突然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转变态度——这己不是简单的后宅争斗,而是涉及皇权更迭的生死局。
"东宫夜宴是个局。"萧景煜突然按住她整理账本的手,"太子妃根本没病,三皇子要借你的手..."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青杏隔着门板低呼:"姑娘!二小姐带着人往库房来了,说要清点嫁妆!"
萧景煜迅速隐入暗处。沈清璃刚锁好暗格,沈如烟就带着管事嬷嬷闯了进来,杏眼通红似要滴血:"姐姐好手段!母亲刚走就急着霸占库房?"
"妹妹言重了。"沈清璃轻抚腰间对牌,"不过是父亲让我查查,这些年林夫人到底贪墨了多少..."她故意踢翻脚边一个锦盒,几本账册散落出来,上面赫然写着"三皇子府"字样。
沈如烟脸色瞬间惨白。
新局将启
正午时分,沈清璃正在查验解毒药材,忽听窗外布谷鸟连叫三声。她推开菱花窗,一枝并蒂莲躺在窗台上,花蕊里藏着张小纸条:
"酉时三刻,醉仙楼天字阁,戴翡翠镯子。——煜"
她着刚到手的库房对牌,目光落在院中新换的兰花上——不知何时,有人把之前那株被她浇了毒药的残花,换成了一株并蒂双生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