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晨雾未散,西市铜锣己响。阎如雪裹着胡裘,短铳深藏,眼神锐利如刀。她此行目标明确:踏破“丝路奇珍”,揪出冒充“慕卿”、设局离间的幕后黑手!
“丝路奇珍”店内,乳香浓烈。“阿卜杜勒!” 阎如雪掀帘首入,惊飞梁上鸽群。波斯地毯华美,角落一摞簇新木箱却显得突兀。
粟特商人阿卜杜勒捻须迎上:“阎小娘子光临……”
阎如雪短铳闪电般抵住他心口,声音冰寒:“少废话!昨日可有人以此笺约人?” 她抖出半片残破的薛涛笺,西域蔓草纹赫然在目,“或是京城贵女来此大批采买此笺?”
阿卜杜勒脸色一变:“小娘子,这……”
“咄!咄!咄!” 三支弩箭破门而入,钉入身后木柱!
数道黑影自屋顶翻落,弯刀寒光凛冽!为首者身形剽悍,刀法狠辣。
“果然有埋伏!” 阎如雪冷笑,扣动扳机!“轰!” 火铳爆响,硝烟弥漫,一名黑衣人惨嚎倒地。
店铺内刀光剑影,货架倾塌!混乱中,阎如雪格开一刀,顺势抓住对方衣襟!“刺啦!” 半片黑衣撕裂,露出靛青内衬一角——金线绣的狻猊兽纹,正是崔府护卫独有标记!
“崔家!” 阎如雪心头剧震。
“当心灭口!” 她厉喝示警阿卜杜勒。话音未落,一支冷箭自窗外死角射入!
“呃!” 阿卜杜勒胸口透出箭镞,踉跄后退撞翻木箱!箱盖崩开,滚出的不是香料,竟是数卷图纸!其中一卷散开,借着破窗之光,阎如雪赫然看见精细描绘的敦煌戍堡、烽燧,朱砂标记旁写着“玉门关西翼”、“水源”!
“布防图?!” 她如坠冰窟。火星迸溅,图纸一角被引燃!
阎如雪不顾刀锋,猛扑过去,从火焰与抢夺中扯出几片焦黑残页!“敦煌”、“布防”字迹,触目惊心!
“里面的人住手!” 店外金吾卫厉喝震天。
阎如雪攥紧残页回望,阿卜杜勒倒在血泊,双目圆睁。
萧云卿在书房心神不宁。管家仓惶闯入:“公子!西市‘丝路奇珍’械斗!阎姑娘卷入,死了胡商!金吾卫封街了!”
萧云卿抓起斗篷疾冲而出。西市人墙阻隔,他奋力挤入,只见阎如雪被甲士反剪双臂,红衣染血,手中紧攥焦黑纸页。
“如雪!” 他大喊。
阎如雪抬头,眼中震动,她高举残页,声音嘶哑:“萧云卿!这上面的东西,你作何解释?!”
萧云卿接过残页,指尖触及焦痕,如遭雷击!那戍堡轮廓、烽燧位置,分明是他协助阎朝将军整理、尚未定稿的敦煌布防图初稿!绝密!
“此图……确是绝密初稿……” 他声音干涩,“但此乃残片,且……”
“人赃并获!阎氏女械斗致死胡商,身怀绝密军图!拿下!” 金吾卫头目厉声打断。
“且慢!” 萧云卿挡在阎如雪身前,“阎姑娘乃河西阎帅千金!此中必有奸人构陷!当彻查……”
“萧公子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一个柔媚却冰冷的声音传来。崔娇在侍女簇拥下款步而出,腕间蓝宝石镯寒光流转。她目光扫过萧云卿手中的残页,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阎妹妹身怀此等要物,当真蹊跷。更蹊跷的是……听闻萧公子书房之中,亦藏有不少‘西域密卷’?金吾卫的诸位大人,” 她转向头目,声音陡然清晰,“何不趁此良机,也去萧府‘请教’一番?或许,能找到更‘完整’的东西呢?”
萧云卿如坠冰窟。这“西域密卷”西字,分明是将布防图与通敌罪名扣向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