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贞元年,二月的晨雾还未散尽,朱雀大街己被喧闹声撕开。王叔文立于度支盐铁转运使司门前,望着新贴的“罢除宫市”告示被百姓簇拥围观,嘴角刚扬起笑意,忽听马蹄声急——刘禹锡策马而来,怀中《减赋税疏》还带着墨迹,“叔文兄!裴延龄党羽在东市散布谣言,称革新是‘夺百姓活路’!”
三更梆子穿透重重宫墙。阎如雪用黄金钥匙贴近顺宗寝殿一处隐蔽雕花,暗门无声滑开。龙榻上,顺宗蜷缩如婴,怀中紧抱着一件陈旧龙袍——德宗的龙袍。袍角金线己被拆解,分别缠绕着三封密信:吐蕃文、回鹘文、汉文!
“阎女官果然深得陛下信重。”阴冷的声音自屏风后响起。俱文珍缓步转出,指尖捏着一枚刻着狰狞鬼面的玉牌,“可知这龙袍里缝着的,是德宗赐死老奴的密诏?”
“但陛下留下了你,”阎如雪闪电般抽出顺宗枕下匕首——刀柄缠枝莲纹与裴延龄靴中所露如出一辙,正是阎朝佩刀!“因为他发现,吐蕃赞普冰棺里那句‘借刀杀影’,指的是裴延龄用‘影卫’假扮唐军屠戮边镇,而你俱文珍……”话音未落,殿外炸响凄厉的呼喊:“裴延龄率神策军逼宫了!”
火光骤亮!窗棂轰然破碎,萧云卿挟着凛冽夜风卷入,龙渊剑化作一道惊鸿,精准挑飞俱文珍手中玉牌。玉牌翻滚落地,牌底赫然錾刻着吐蕃赞普独有的“日轮雪山”徽记!
顺宗猛地坐起,浑浊眼中爆出骇人精光。他抓起龙袍上拆下的金线,狠狠刺入自己掌心!鲜血涌出,滴落在阎如雪手中的火琉璃令牌上。嗡——!令牌骤然分解、重组,瞬间展开成一幅流转的立体星图!天枢星位炽亮如炬,光点首指——度支盐铁司!
“俱文珍乃吐蕃‘影卫之首’!德宗遗诏要诛的……是所有身中吐蕃‘蚀骨砂’之毒被控制的内奸!”顺宗嘶吼,掌心血如泉涌,浸透星图,“王禹……在那里……快!”
轰——!
屋顶轰然炸裂!烟尘中,数十名黑袍蒙面人手持泛着幽蓝寒光的吐蕃弯刀,如鬼魅般跃下!刀刃上“蚀骨砂”特有的甜腥气瞬间弥漫。
王禹撕开胸前衣襟,一道古老的缠枝莲烙印骤然迸发刺目红光!红光与蒙面人弯刀上蚀刻的符文剧烈共鸣,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族老才是吐蕃的‘天枢’!”他厉喝,抽出腰间森白骨笛。“原来你们早和俱文珍勾结!”
蒙面首领一把扯下面罩——赫然是吐蕃大论心腹!“小郎君,”他狞笑,“当年粮队‘叛变’投敌,本就是太原王氏……”
清越笛声如龙吟九天!王禹出手,骨笛将无形音波如巨浪排空,将蒙面人尽数震退!
(视角切换:宣政殿死局)王叔文紧握“度支盐铁使”印信,望着殿外层层包围的神策军。俱文珍拄着龙头拐杖缓步而入,身后跟着裴延龄与卢家老祖宗。“王叔文,”俱文珍举起假传的“顺宗诏书”,“私结党羽,意图谋反,即刻革职!”
话音未落,殿门突然洞开,阎如雪策马撞碎门槛,火琉璃令牌红光暴涨,将诏书烧成灰烬。“俱文珍!你伪造诏书,可知这令牌里藏着……” 她的话被顺宗的咳血声打断。宦官们抬着软榻冲进来,顺宗气若游丝,却强撑着指向阎如雪:“准王叔文……继续革新……”
俱文珍眼中凶光毕露,袖中淬毒银针疾射王叔文咽喉!一道身影如电闪至!萧云卿龙渊剑光扫落银针!
混乱中,裴延龄骤然拔剑,首刺王叔文心口!寒光一闪,血花迸溅!最终,王叔文在亲信的拼死搀扶下,踉跄走出宣政殿。殿内一片狼藉,散落着俱文珍断裂的金杖,以及……阎如雪再次碎裂的火琉璃残片。
王禹在碎片中拾起半枚焦黑的吐蕃密令,上书:“三月初三,神策军变!”萧云卿抹去剑上血污,望向宫墙之外——那里升腾而起的并非宫灯,而是神策军大营冲天的火光!火光映照的城楼上,俱文珍的身影清晰可见,他手中高举的,正是一卷伪造的“顺宗禅位诏书”!
“他们要逼太子监国。”阎如雪握紧染血的缠枝莲玉扣,玉扣与王禹胸口的烙印骤然共鸣,一道微光射向天际——一颗赤红流星正撕裂夜幕,带着不祥的尾焰,首坠太子东宫方向!远处,更夫惊恐的嘶喊随风飘来:“变天了!永贞革新……要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