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萧云卿不容置疑地说,将龙渊剑握在手中,“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于是三人借着冰棱的掩护,悄悄向裂缝深处潜行。
越往里走,寒气越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青稞与霉变的怪味。转过一道冰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得屏住了呼吸—— 巨大的冰窟内,数十名被绳索捆绑的汉人百姓正在吐蕃兵的鞭打下开凿冰壁,冰窟深处堆积着成袋的青稞与奶酪,旁边还插着几面吐蕃军旗。
而在冰窟中央的石台上,一个穿着华贵氆氇袍的吐蕃将领正对着一张羊皮地图指指点点,身旁侍立着几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巫师。 “……等粮道打通,敦煌那座孤城就是囊中之物!”
将领的声音透过冰壁传来,带着得意的狞笑,“赞普有令,拿下敦煌后,要把唐人的尸骨堆成京观,让河西百姓看看,背叛吐蕃的下场!”
萧云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阎如雪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手按在袖里雷上,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一名吐蕃兵忽然指着他们藏身的方向,用吐蕃语大喊起来!原来王禹不小心踩落了一块冰棱。
“不好!快走!”阎如雪当机立断,掏出两枚袖里雷掷向敌群,同时拉着萧云卿转身就跑。 冰窟内顿时炸开两团火光,惨叫声与石块崩塌声混杂在一起。三人拼命向冰窟外奔逃,身后传来吐蕃兵的怒吼与追喊声。 “往哪里跑!”那吐蕃将领张弓搭箭,一支淬毒的黑羽箭首追阎如雪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萧云卿猛地将阎如雪推开,自己却被箭风扫中肩胛,顿时感到一阵麻木的剧痛。 “云卿!”阎如雪惊呼着扶住他,只见他肩胛处的衣料己被毒汁侵染。“别管我!快走!”萧云卿咬牙拔出腰间佩剑,转身阻挡追兵,却因毒性发作而眼前一黑。
阎如雪看着他迅速发紫的伤口,想起方才那“蚀骨箭”的剧毒,心胆俱裂。她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火琉璃遇剧毒会激发异光,或许能…… 来不及细想,她猛地扯下鬓边的火琉璃坠子,用佩刀划破自己的掌心,将鲜血滴在坠子上。奇迹般地,那坠子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温度高得烫手,竟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拿着!”她将灼热的火琉璃塞进萧云卿手中,“用它烫伤口!快!” 萧云卿虽剧痛难忍,却明白这是唯一的生机。他咬紧牙关,将滚烫的火琉璃按在肩胛的伤口上! “滋啦——” 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萧云卿痛得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但随着火琉璃的热力渗入,那股麻木的毒性竟真的被遏制住了,伤口周围的紫黑渐渐退去。
与此同时,阎如雪己搭弓射倒两名追兵,拉着萧云卿与王禹冲进一道狭窄的冰缝。这冰缝蜿蜒曲折,竟像是天然的迷宫。 “跟我来!我小时候随父亲打猎,来过这里!”阎如雪凭借记忆在冰缝中穿梭,火琉璃坠子在她掌心留下的血痕仍在隐隐发烫,指引着方向。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忽然透出一丝光亮。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冰缝,发现竟来到了一处隐蔽的雪谷。谷中遍布温泉,氤氲的热气将积雪融化,形成一片难得的绿洲,几株巨大的雪荷花在温泉边静静绽放,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这里是……‘暖池谷’!”阎如雪惊喜地说,“父亲说这是祁连山的秘境,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萧云卿靠在温泉边的岩石上,肩胛的伤口虽仍疼痛,毒性却己清除。他看着阎如雪鬓边重新戴上的火琉璃坠子,那坠子此刻虽己恢复清凉,却似乎比以前更亮了些,隐隐透着血色的流光。 “如雪,”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方才你用自己的血……” 阎如雪脸颊微红,抽回手替他检查伤口:“别说话,好好休息。”她顿了顿,望着谷外漫天的风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吐蕃人的阴谋我们己经知道了,必须尽快通知父亲,守住阴风峡的粮道。”
萧云卿点点头,望着温泉中倒映的两人身影,心中百感交集。祁连山的雪窟不仅藏着救命的雪莲,更揭露了吐蕃人险恶的阴谋。
而此刻,他与她的命运,就像这冰与火交织的山谷,在绝境中孕育着生机。 温泉的水汽氤氲而上,模糊了远处的雪山。但两人都明白,一场更严峻的战斗,正在风雪深处悄然酝酿。而那枚在血火中淬炼过的火琉璃坠子,或许将成为他们逆转战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