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雷霆肃清,宁府倾覆

2025-08-24 3272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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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三,寅时三刻,南城兵马司内突现异动。贾琮手持虎符,两百骁骑营精锐铁蹄踏碎黎明寂静。战马喷吐的白雾在寒风中凝结成霜,铁甲相击之声惊起满树寒鸦。城墙上值夜的兵卒刚揉开惺忪睡眼,便见黑压压的铁骑洪流碾过朱雀大街,马蹄铁与青石相击迸出点点火星。

"报!毒蛇帮总舵暗哨身着制式皮甲!"斥候单膝跪地,铠甲上还挂着未化的冰凌。

贾琮眸光一冷,腰间御赐宝剑铿然出鞘,剑刃映着残月寒光:"破门!不留活口!"他声音不大,却让身后将士齐齐绷紧了脊背。这是三日前御前奏对时皇帝亲赐的尚方宝剑,剑鞘上蟠龙纹在火把照耀下宛如活物。

毒蛇帮盘踞的赌坊看似寻常,檐角却暗藏杀机。当骁骑营前锋刚破开包铁大门,三支儿臂粗的弩箭突然破空而来。最前面的三匹战马连嘶鸣都未及发出,便被八牛弩射出的巨箭贯穿马腹,热血喷溅在雪地上腾起阵阵白烟。

"举盾!"贾琮厉喝。铁盾组成的龟甲阵刚成型,第二波弩箭己至,精钢打造的箭头在盾面上擦出刺目火花。他眯眼望向弩箭来处——那分明是边军才配的守城利器。

火油箭的呼啸声撕裂夜空。三十支拖着焰尾的箭矢钉入赌坊二楼,顷刻间将暗处的弩机吞没。木制建筑在烈焰中噼啪作响,几个火人惨叫着从窗口栽落。贾琮却嗅到一丝异样——燃烧的梁木间混杂着硫磺气味,这帮人竟在房梁暗格里藏了火药!

"杀!"贾琮扯下猩红披风,亲率十二名死士突入火场。剑光过处,一个满脸刺青的壮汉捂着咽喉倒下。内堂铁门后传来机括声响,他侧身翻滚的瞬间,三枚淬毒透骨钉深深没入身后立柱,木料当即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当贾琮的宝剑斩下"九头蛇"首级时,这个盘踞京城二十年的黑道枭雄独眼中还凝固着难以置信。滚落的头颅撞翻烛台,火苗顺着洒落的酒液窜上绣着金线的帐幔。贾琮左臂传来阵阵麻痹——方才为救亲兵,他徒手接下的那枚毒蒺藜正在侵蚀经脉,不过贾琮自导自己的体质,一般的毒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怕。

库房铁门被攻城锤撞开的闷响惊飞了屋顶的寒鸦。借着火把光亮,贾琮看见十二副明光铠如禁卫军仪仗般整齐排列,胸甲上鎏金兽纹在火光中张牙舞爪。更骇人的是墙角那五架八牛弩,弩机处"佑平三年制"的铭文清晰可见——这是三年前专为征北大军打造的杀器。

"大人!"亲兵捧来的账册上还沾着血渍。贾琮翻到某页时瞳孔骤缩:

*"癸卯年收宁府贾珍盔甲二十副、八牛弩5架,孩童十二人(己转白莲教)"*

*"兵部马侍郎年例银五千两(附密信三封)"*

*"白莲教总舵年供白银二十万两(走通州漕运)"*

纸页在贾琮指间簌簌作响。那些失踪的孩童案竟与贾珍有关!他猛然合上册子,沉声喝令:"赵铁柱持我令箭封宁国府!王猛再调三百骁骑!"翻身上马时,臂上伤口渗出的黑血己浸透半边衣袖,将马鞍染成暗紫色。

养心殿的地龙烧得极旺,贾琮却觉得寒意刺骨。当账册呈至御前,佑平帝摔碎的甜白釉茶盏碎片溅到他膝前,有一片深深扎进皮肉。

"好啊,好你个贾珍!朕的八牛弩都敢私卖!还私通叛党,形同叛逆。"皇帝额角青筋暴起,抓起案上镇纸又重重放下,"这些蛀虫,食君之禄,行此大逆!连孩童都敢卖与邪教!"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跪地请旨:"是否按谋逆罪查抄九族?"这话让殿角侍立的太监打了个寒颤——上次使用那口铜鼎,还是处置前朝余孽时。

贾琮重重叩首,金砖上立刻绽开一朵血莲:"求陛下念在宁府女眷无辜...尤氏乃续弦,秦氏更不过双十年华..."鲜血从额头蜿蜒而下,与左臂滴落的黑血在青砖上汇成诡异的暗河。

皇帝冷笑掷下随身金牌:"让贾珍自己了断,朕给贾蓉留个全尸!算是给宁国公的体面。"金牌落地脆响中,贾琮看见纪纲嘴角掠过一丝狞笑——这位锦衣卫头子的嗜血程度,朝野皆知。

申时三刻,锦衣卫如黑云压境。纪纲的绣春刀架在贾珍颈上时,这位三品威烈将军在地,官服下摆渗出腥臭液体:"不、不过赚些银子...王爷们不都..."

"住口!"纪纲一脚踹在贾珍心窝,"你也配提王爷?"他甩出鸩酒白绫时,瞥见屏风后瑟瑟发抖的贾蓉,故意提高声调:"小公子别急,诏狱里给你备了三十六套刑具!"

贾琮疾驰入府所见,是一幅末日图景:

尤氏搂着秦可卿缩在佛堂,檀木佛珠散落一地。供桌上观音玉像的面容竟裂开道细纹,仿佛也不忍看这人间惨剧。秦可卿的缕金百蝶穿花裙裾被香炉灰烬染污,她死死咬住唇瓣,血珠顺着下巴滴在尤氏手背。

“纪大人,还请手下留情,给宁国府留些体面,陛下己经答应放过宁国府女眷。”

“伯爷,给你半个时辰,还请安排好诸事。”

“多谢纪大人,还请锦衣卫退出后院。”

纪纲挥了挥手,锦衣卫便退出后院,守在门口。

“来几个婆子,把大嫂子和侄媳妇带到后堂,安置好。暂时不要出来。”几个婆子赶紧忙慌地把二人搀扶到后院房内。

贾蓉瘫在祖宗牌位前,裤裆湿透。当他看见贾琮,突然癫狂大笑:"你们荣府早知今日是不是?那日祠堂议罪..."话未说完便被锦衣卫用铁尺抽落两颗门牙。

"速决!"贾琮掷下白绫,声音冷得像冰,"尚可保全尸!"他背过身时,听见贾珍喉咙里发出垂死野兽般的呜咽,接着是踢翻凳子的闷响。窗外暮色如血,一群乌鸦正掠过宁府祠堂的歇山顶。

五更天的乾清门前,兵部侍郎被当廷锁拿。铁链拖过金砖的刺耳声响中,佑平帝将茶盏砸在龙案上:"二十万两!够养活三卫边军!"碎裂的瓷片划过跪着的侍郎脸颊,那人却不敢抬手擦拭。

荣国府梨香院内,贾母闻讯后晕厥,一众丫鬟主子都没了主心骨。贾母昏厥醒来后,枯槁的手捶得酸枝木榻砰砰作响:"孽障!带累全族啊!"王夫人和邢夫人也都惊吓的不得了,又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只能以泪洗面。贾母见众人都在荣庆堂内哭泣,宝玉也是躲在王夫人身后,只能叫来守在门口的贾环“速速去东府瞧瞧,瞧下琮哥儿在不在东府,看到他,让他速速回府。就说老婆子找他。”

此时,贾琮立在宁府宁国府后院。尤氏跪在阶下,怀中紧抱个青布包袱——那是她刚才收拾的细软。"大嫂子还请放心。"贾琮声音沙哑,"陛下开恩,己经赦免女眷,你和侄媳妇可暂居后院,但不可随意进出,待圣旨下来再行决定。"转身时,他瞥见秦可卿苍白如纸的脸上,一滴泪正落在鸳鸯绣鞋的杏叶头上,那金线绣的杏叶顿时成了沾露的残荷。贾琮无奈摇摇头,退出宁国府后院,让八个亲兵守在后院入口,任何人都不得进去,违者杀无赦。

荣国府荣庆堂内,贾琮刚匆匆回来,王熙凤死死攥住贾琮衣袖,丹蔻掐进他腕间皮肉:"琮兄弟,你可要..."话未说完,己被贾琮冷静的目光止住。她这才发现,当年那个任人欺辱的庶子,如今眼中竟藏着刀光。

贾母到:“琮哥儿,到底发生何事?怎么东府突然就事发了?”

贾琮把自己在城南剿灭毒蛇帮,并发现毒蛇帮账本,以及账本内记录贾珍勾结白莲教、私卖军械给白莲教的事情一并和贾母说了。众人听了贾珍私通叛逆,一个个面如纸色。

王夫人手中的蜜蜡佛串突然绷断,珠子滚落满地。邢夫人听了也是面如蜡纸。贾母满面忧愁,不住地念叨:“孽障!带累全族啊”

贾琮又接着道“祖母还请放心,陛下开恩,只诛首恶,己经赦免女眷,保住了东府的爵位和产业,对外也会宣称贾珍、贾蓉只是暴毙而亡。”

众人听到才松了一口气。把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贾母才让众人各回各家,婆子、丫鬟该做什么做什么。

经此一事,众人才发现贾府里面能顶事的也就贾琮。

夜色如墨,贾琮独自站在两府交界处的假山上。东府灯火尽灭,西府窗影惶惶。夜风送来更夫梆子声时,他缓缓展开手中密信——那是从毒蛇帮暗格起出的,落款处忠顺王的私印猩红如血。信纸一角还粘着片干枯的花瓣,正是荣国府特有的垂丝海棠。

南安王府的书房亮了一夜灯。当管家将最后一批密信投入铜盆,跃动的火光照亮墙上《寒江独钓图》——画中渔翁的斗笠下,隐约是忠顺王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