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月过去，神京城的面貌己焕然一新。晨光熹微中，青石板街道上早己有身着统一服饰的清扫夫在劳作。他们手持竹扫，将昨夜落叶归拢成堆，另有专人推着水车冲洗街面。往日污水横流的沟渠如今畅通无阻，连盛夏的蚊蝇都少了大半。
"这路修得真平整！"赶早市的菜农老张推着独轮车，再不必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避让坑洼。他的车上堆着新鲜菜蔬，要赶在辰时前送到东城各大酒楼。自从贾琮整顿街道后，他的车轮再没坏过，生意也好了三成。
南城的变化最为显著。曾经横行霸道的青龙帮众，如今不是被发配修城墙，就是老老实实在码头扛活。兵马司设在暗处的岗哨，让地痞流氓再不敢肆意妄为。绸缎庄的王掌柜摸着新挂上的匾额笑道："这两个月，再没人来收'平安钱'，我这铺子总算能安心经营了。"
北城的贫民窟里，青壮年被编入"街道维护队"，每日可得二十文工钱。李寡妇的独子就在队里干活，她抹着眼泪说："孩子如今能吃上饱饭，还识得几个字，都是托贾大人的福。"
变化不止于此：
- 各街口新设的防火水缸，每日有专人检查水位
- 夜间巡逻的更夫增至三班，盗案减少七成
- 商户门前悬挂的"联保牌"，让邻里互相照应
兵马司衙门前的告示栏，每月初五准时张贴收支明细。识字的老秀才常在那里给百姓讲解："看这'街道修缮'一项，上月支出一百二十两，都用在了西城排水渠..."
朝堂上，变化同样惊人。那些往日无所事事的勋贵子弟，如今个个身着官服，按时点卯。镇国公府的牛怀玉，每日卯时准时出现在东城兵马司，带着部下巡街查夜。连最纨绔的理国公府柳湘莲，都开始认真打理西城漕运事务。
皇帝在御书房听着戴权的汇报，指尖轻叩案几："贾琮这手棋下得妙。既整顿了兵马司，又给了这些勋贵子弟出路。"他忽然笑道，"听说忠顺王前日又在朝会上弹劾贾琮？"
戴权躬身道："王爷说贾琮任用亲信，有结党之嫌。"
"结党？"皇帝轻笑，"他把八公十二侯的子弟都安排进兵马司，这才是真正的平衡之道。"说着扔下一本奏折，"让都察院那些言官消停些，朕看得明白。"
然而暗流仍在涌动。被革职的徐岩之子，近日频频出入忠顺王府。几个被裁撤的纨绔，常在酒楼抱怨："贾琮断人财路，迟早要遭报应。"
这些风声传到贾琮耳中，他正在校场观看新兵操练。闻言只是淡然一笑，转头对亲卫道："传令下去，明日开始加派夜间巡逻，尤其要盯紧百花胡同一带。"
暮色中的神京城华灯初上，酒楼茶肆里飘出欢快的丝竹声。说书人拍响醒木，正在讲新编的《贾青天微服惩恶霸》。临窗的雅座上，几个商人举杯相庆："这两个月生意好做多了，来，为贾大人干一杯！"
而在皇宫最高的角楼上，皇帝凭栏远眺。万家灯火映在他深邃的眸中，轻声自语："这把刀，朕果然没选错。"夜风拂过，吹动他腰间玉佩，那上面刻着的"制衡"二字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