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寒风呼啸着穿过荣国府的屋檐，发出呜呜的声响。贾琮裹紧了身上的棉袍，手指冻得通红却仍在纸上细致勾画。烛火摇曳间，他时不时呵口热气暖手。小桃往炭盆里添了几块炭，溅起的火星映亮了她担忧的小脸。
"三爷，歇会儿吧，这大冷天的..."小桃将热茶捧到贾琮手边，茶汤上飘着几片粗制的茶叶。
贾琮接过茶碗暖手，目光仍不离图纸："再等等。明日就要把图纸交给凤嫂子了，得确保万无一失。"他眉头微蹙，又在通风口的位置添了几笔。
图纸上的无烟炉结构己然成型——双层铸铁炉壁中间填充了防火的黏土，独特的蛇形通风管道确保烟尘沉降，可拆卸的灰盒方便清理。最精巧的是炉面那圈铜制围栏，既能防烫，又能烘烤衣物，冬日里还能围着炉子烤些果干点心。
"三爷画的这个炉子，真能不起烟？"小桃好奇地凑过来，发梢掠过图纸。
贾琮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但无烟，还比寻常炭盆暖和数倍。"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最重要的是能救命。"前世他看过太多一氧化碳中毒的案例，这个设计至少能减少些悲剧。
次日清晨，贾琮揣着图纸来到王熙凤的院子。平儿早己在廊下等候，见他来了，忙掀起锦帘："三爷来得正好，奶奶正要出门呢。"
王熙凤今日穿了一身大红金线绣牡丹的袄裙，朝阳五凤挂珠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她接过图纸细细翻看，丹凤眼中精光闪烁："这炉子真如你所说那般好使？"
"凤嫂子一试便知。"贾琮指着图纸解释，"通风道在这里拐了三折，烟尘尽数沉淀。炉膛设计能让炭火充分燃烧，省炭又暖和。"
王熙凤红唇微勾："成本几何？售价几何？"
"每个成本约五两，售价可定二十两。"贾琮早就算好账，"京城富贵人家最重体面，冬日里谁不想屋里暖和又不熏人？若是宫中贵人们用了..."
王熙凤眼中精光大盛："好，这事我亲自督办。"她将图纸收入袖中，金镶玉的护甲在晨光下闪着寒光，"记住——"声音陡然压低，"要嘴严的。"
贾琮心领神会："凤嫂子放心，琮省得。"
王熙凤的动作雷厉风行。不出半月，第一批三百个无烟炉便悄然上市。最先用上的是荣国府各房主子——
贾母的荣庆堂里，新炉子摆在暖阁正中。老太太摸着炉壁上精致的莲花纹，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个好，不熏眼睛，我这老寒腿也舒坦多了。"
王夫人房里，周瑞家的正往炉上煨着燕窝。炉火无声燃烧，屋里暖如春日。"怪道凤丫头这般上心，"王夫人轻哼，"果然是个会赚钱的。"
就连一向挑剔的贾宝玉也围着炉子啧啧称奇："这炉子妙极！再不必担心熏坏了我的字画。"说着让麝月取来几个橘子放在炉围上烘烤。
很快，京城权贵圈子里开始流传这神奇的"无烟暖炉"。最先买到的北静王府派人来订了五十个，说是要给各院都换上。接着是南安郡王、东平王府...订单如雪片般飞来。
"三十两一个？这么贵！"某位盐商夫人在铺子里惊呼。
伙计笑吟吟地演示："夫人您瞧，这炉子一日只需三斤炭，比寻常炭盆省一半。不熏衣裳不呛人，夜里睡觉也安心。"
那夫人摸了摸炉围上烘着的香囊，当即拍板："给我来十个！娘家、婆家都要送。"
最火爆时，铺子前排起长队。有家仆天不亮就来蹲守，就为抢购当日新到的货。外地商贾更是趋之若鹜，将炉子运往江南、塞北贩卖，价格翻了几番。
王熙凤看着账本上暴涨的数字，金算盘拨得噼啪响："半个月净赚一万五千两..."她转头对平儿笑道，"比那提心吊胆的放贷强多了。"
平儿正往新炉上煨着普洱茶，茶香氤氲中轻声道："听说连宫里都派人来打听这炉子了..."
王熙凤眼中精光一闪："去告诉琮哥儿，让他再琢磨些新花样。"她抚摸着炉壁上"荣国造"三个小字，红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这买卖，长着呢。"
而此时贾琮房间内，贾琮正对着新到的分红银子发呆。小桃数了又数，小脸涨得通红："三、三爷，足足二百两呢！"
贾琮着银子上的官印，嘴角微扬，知道这200两银子知识九牛一毛。不过这只是开始，有了王熙凤这个"合伙人"，他在贾府的立足之路，终于有了第一块坚实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