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凤姐取货
翌日卯时末，晨雾如纱，宁国府练武场上的青草尖还坠着露珠。贾琮刚练完一套破甲枪，枪尖红缨犹在嗡鸣，蒸腾的热气从他古铜色的脊背升起，在晨光中化作淡淡白雾。清荷踩着湿漉漉的青石小径匆匆走来，裙裾扫过草尖，带起一串晶莹："爷，琏二奶奶来了，在宁正堂候着呢，瞧着脸色不大好。"
贾琮挑眉，将长枪掷给一旁的小厮。枪身在空中划出银弧，"铮"地插入兵器架，惊起几只宿鸟。晨光透过梧桐叶隙，在他汗湿的脊背上投下斑驳光影，肌肉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宁正堂内，王熙凤正用鎏金护甲不耐烦地敲着青花瓷茶盖。今日她穿了件石榴红遍地金褙子，领口微敞，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发间的金凤衔珠步摇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在寂静的堂内格外刺耳。见贾琮进来，她"啪"地放下茶盏，茶水溅湿了紫檀桌面："三弟真是好大的架子，让嫂子好等！这茶都换三回了！"
贾琮接过晴雯递来的汗巾擦脸，靛蓝箭袖下肌肉线条分明："嫂子今日如此早到，莫不是要在这用早饭？小厨房新做了蟹黄包子。"他故意凑近些，带着汗气的体温熏得凤姐耳根发热。
"放你娘的屁！"凤姐笑骂，金护甲在桌面上划出细痕，"姑奶奶缺你这口吃的？快老实交代，那妆盒还有多少？当初白纸黑字说好让我来售卖的！"她从袖中抖出一纸契约，墨迹鲜红似血。
贾琮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目光扫过她因激动而起伏的胸脯："妆盒还有西十来个，最精巧的十个要进贡宫里。另外还有些玻璃镜，嫂子一并拿去试卖罢。"
凤姐眼睛一亮，立即起身，石榴红裙裾扫翻了绣墩："带我去库房瞧瞧！若是哄我..."她丹凤眼斜睨，"往后休想我再替你周旋！"
晨雾渐散，库房沉重的橡木门"吱呀"打开。西十多个紫檀妆盒在晨光中泛着幽光，盒面上的缠枝莲纹仿佛活了过来。另一侧靠墙立着六十面玻璃镜，将人影照得纤毫毕现，连窗棂投下的灰尘都在镜中飞舞。
凤姐快步走到最大的穿衣镜前，惊讶地抚着自己的脸："这般清楚！连眉间的..."忽然意识到失言，忙用团扇掩面改口道，"三弟觉得卖多少合适？"扇面上绣的鸳鸯随着她轻颤的手指晃动。
"嫂子说呢？"贾琮倚在门框上，晨光为他镀了层金边。
凤姐眼波流转，金步摇的珠串簌簌作响："妆盒卖八百八十八两，取个发财的彩头。镜子三百八十八两，如何？"她指尖划过冰凉的镜面，"这可是独一份的买卖！西洋镜都没这般透亮！"
贾琮点头："就依嫂子。"又指指角落那十个嵌螺钿的，"这些我即刻要送进宫，是特意给皇后娘娘准备的。"
凤姐立即击掌唤平儿带人搬货，雷厉风行的架势让库房顿时忙乱起来。伙计们抬箱笼的吆喝声、点数的报账声、车马调度声吵作一团。贾琮抱臂笑道："嫂子连小厮车马都备齐了，就笃定我有货？"
"你嫂子我若是男儿身，早入阁拜相了！"凤姐得意地扬起下巴，金步摇划出一道流光，"之前就让你琏二哥在鼓楼大街盘下铺面，昨晚连夜收拾出来了！"
贾琮让晴雯和清河在库房这边盯着，他与王熙凤回到宁正堂，贾琮忽然反手合上门闩。凤姐尚未回神，己被揽住腰肢按在雕花门板上。靛蓝箭袖下的手臂铁箍般收紧，温热的唇擦过耳垂："嫂子今日...格外动人。"另一只手熟练地探进褙子，抚上滑腻的脊背。
凤姐身子一软，金步摇"叮当"撞在门板上。团扇落地，露出扇面交颈的鸳鸯。"你...混账..."骂声渐弱成喘息，石榴红的衣襟散开，露出杏色主腰上绣的并蒂莲。
待整理好凌乱的衣襟，深吸了几口气，才走出宁正堂，
王熙凤王往库房走，一不小心还撞在平儿身上。
"奶奶..."平儿忙上前搀扶，触到她滚烫的手腕。
"没事！"凤姐甩开手，深吸几口气才稳住声音，"货都点清了？"
"旺儿己经装车了，就是..."平儿压低声音，"镜面碎了一块，妆盒磕坏一个角。"
"记在损耗账上！"凤姐快步走着，石榴红裙裾扫过青石阶，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只是发间歪斜的金凤、微肿的朱唇，终究泄露了方才的荒唐。走到二门忽然驻足，从袖中摸出个小镜照了照，咬牙切齿地骂了句"小畜生"，眼底却漾着水光。
马车驶出宁国府角门时，晨雾彻底散了。朱雀大街上人声渐起，凤姐掀帘望着熙攘人群，忽然对平儿道："去告诉旺儿，镜子涨到西百八十八两——就说是宫里贵妃用过的同款！"
平儿愕然："这...不是欺君么？"
凤姐冷笑，金护甲在窗框上叩出轻响："傻丫头，这叫营销！"
这边贾琮送走王熙凤，平复了一会，让管家把东西装车，带着亲卫前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