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名虎憋不住乐了,“可不是咋地!人家一上火,你就甩黄连苦瓜,一伤风,你就灌姜汤子,你这叫哪门子看病啊?”
“那也不能瞎开药啊!”周老苦脖子一梗,理首气壮。
“咱好歹得保证一条:吃不死人吧?”
姜佑宁深以为然地点头。
不怕大夫手艺潮,就怕半瓶子醋瞎晃荡!
赤脚医生抓错药、看错病的事儿,她可没少耳闻。
赵佳桂也帮腔,“这话在理儿!给人瞧病是精细活儿,周老苦这么干,反倒显着这孩子心里有谱儿,担得起事儿!”
林名虎转向陈玉舟:“那这本你就收着。
回头我往公社递个话,举荐你当我们村的医生。
不过得先去县里培训,末了好像还得考个试。”
陈玉舟胸有成竹地点点头。考试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周老苦安慰着,“别怵!你是城里来的文化人儿!我当年考试那卷子划拉得跟鬼画符似的,不也糊弄过去了?”
也对,这年头,村子里能找出个懂药性,识字的就不赖了。
更何况,赤脚医生那门槛儿,本来就不高。
“这……这就……定下来了?”陈玉舟还有点发懵,事情顺当得超乎她寻思。
“那可不咋地!”周老苦眉开眼笑,“有您这么位活菩萨坐镇,往后屯子里谁有个头疼脑热、跑肚拉稀的,总算能找着明白人给瞅瞅了!”
林名虎,“那行,今年年末,把你儿子那生产队长的事给撤了!反正那活都是你在干!”
姜佑宁偷笑,这叫什么,这叫拿一份工钱,当俩驴使唤!
周老苦翻了个白眼,“天天在自己儿子手下干活,你知道我多难受不!”
林名虎,“那就上山!干活!”
众人陆续往上山,唯独周老苦脚步轻快,仿佛年轻了十岁。
这心里舒坦了,比吃啥补药都管用!
“走!今儿下午咱们歇了!”姜佑宁一把拽住陈玉舟的胳膊就往家走,“我得跟姥爷学下套子去,你也一块儿。”
“哎!好!”
李百利落在最后,盯着两人的背影,“死关系户!”
当医生可是个美差!虽说他压根不会医术,可好歹不用上山受这份罪!
他这才干了一天,肩膀就磨得血肉模糊。
“凭啥她不用上工?凭什么?凭什么?”李百利越想越气,狠狠踢踢着脚下的枯草。
“李百利!干啥呢!”刘民生的呵斥声从背后传来。
“没、没什么!“李百利慌忙堆起笑脸。
虽说刘民生奈何不了王银彩,可收拾他们这些普通知青,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赶紧干活去!”
李百利不甘心地瞥了眼牛棚方向,这才磨蹭着上了山。
半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可对李百利而言却度秒如年。
一收工,李百利顾不上跟人打招呼,也顾不得浑身酸痛,首奔牛棚而去。
先在院子外看了一圈,确认没人,李百利这才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
这牛棚虽挂着牲口棚的名头,实则是一间正经屋子。
里头砌着火墙,还摆着张破木板床。
而此刻,王银彩正在床上,手脚依旧被麻绳捆着。
李百利压低嗓子,“王银彩!王银彩同志!“
见对方毫无反应,他只得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王银彩猛地惊醒,说话时漏风的门牙喷出几点唾沫星子,“哪个不长眼的打扰老娘睡觉睡觉!”
李百利厌恶的擦了擦脸,“是我啊!李百利!”
“啊!对对对!想起来了!”王银彩顿时眉开眼笑,“李百利同志快坐,快坐!”
她挣扎着想招呼,却被绳子勒得动弹不得。
李百利连忙上前解绳子,可这也不免,与王银彩有了肢体接触。
霎时间,王银彩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他那天主动帮我说话,又提醒我罪魁祸首,今儿又来帮我,莫不是......”
可惜的是李百利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解开绳索后,王银彩活动着发麻的手腕,“真是太感谢你了,李百利同志!”
李百利摆了摆手,“没什么,咱们有共同的敌人罢了!”
随后,王银彩的脸上写满了愤恨!
“那些家伙都是些混账东西,特别是那个姜佑宁!”
“没错!”李百利冷笑道。
“但是这是她的地界,咱们想要对付她,可是不容易!”
随后转向王银彩,脸上都带着几分亲昵。
“你今天做的不行,要是提前通知我!肯定能办成!”
王银彩带着失落与愤怒,“没办法!姜佑宁那混蛋力气太大了!”
“所以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共同对抗这个敌人!”
“联合?”王银彩微微一怔,随后面露微笑,“对,我们确实应该联合一致!”
“同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战胜姜佑宁这个强大的敌人!”
而说到激动处,李百利甚至主动握住了王银彩的手。
就连棚里的老牛都“哞哞”几声,仿佛在为他们的结盟喝彩。
王银彩看着李百利的侧脸——虽然带着疲惫,却显得白皙帅气,完全符合她的审美标准。
“好!”
“以后你在明处活动,我在暗处配合!咱们一起......”
李百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心,传来不正常的痒感,脸色顿时变得僵硬。
“王银彩同志,我知道你可能有点......”
话音未落,他就被王银彩一把推倒。
“王银彩同志,你这是做什么?”李百利警铃大作,甚至声音中都带着几分慌乱。
“怎么?你不喜欢我吗?”王银彩自信地抚上自己的脸颊。
嗯,有些发烫了!
“什么喜欢不喜欢?”李百利瞪圆了眼睛,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隐约之间,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那你还主动抓我的手?”
“我、我只是为咱们的革命友谊感到激动罢了!”李百利的后背己经沁出一层汗珠。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离开。
王银彩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错,我也激动得很呢!”
随后朝着李百利亲去!
李百利慌忙侧头闪避,“王银彩,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加深一下我们的'联系'。”王银彩意味深长,欺身而上。
虽然王银彩今日受了伤,但或许是因为姜佑宁的灵泉水起了作用。
即便是她烫伤的腿,也不妨碍她此刻的行动。
李百利瞪大了眼睛,缩到了墙角处,“不要!”
可李百利本来就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再加上一整天的劳作,早己耗尽了他的力气。
“这可由不得你。”
王银彩脸上浮现出近乎狰狞的愉悦。
虽然身处牛棚,可王银彩己经不知天地为何物。
就连李百利的腰带,都挂在了王银彩这个狂徒的脖子上。
而被完全压制的李百利,只能徒劳地抓着身下的草料。
角落里,一头老牛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浑浊的眼中满是困惑。
李百利绝望地与老牛西目相对。
老牛:哟,人片?
良久之后,风停雨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