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凤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最怕的就是自己出什么意外,要是看不到两个孩子长大就...
“哎呀妈呀,太谢谢你了,玉舟丫头!”赵佳桂说着就伸手往怀里摸,“这钱说啥你得拿着!”
陈玉舟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在您家住着,而且佑宁也没少照顾我!怎么好意思再收钱呢!”
“那怎么行!“赵佳佳桂执意要给,“那你还给了钱呢!咱们一码归一码!”
老人家力气不小,硬是把钱往陈玉舟手里塞。
赵佳桂老太太上了岁数,陈玉舟不敢推搡,急得首看姜佑宁,那小眼神儿跟求救似的。
姜佑宁赶紧帮腔,不过帮的可不是陈玉舟,“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呗!”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故意压低声音,“咱们这疙瘩有讲究,大夫收诊金那是老规矩!这钱啊,能把那‘病气儿’一块儿带走呢!”
见陈玉舟仍是一脸犹豫,姜佑宁又添了把火,“你要是不收,我嫂子这病气儿散不出去,那不得多遭好几天罪啊!”
陈玉舟闻言一怔,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啊?有这说法?”
姜佑宁悄悄朝赵佳桂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啊!对对对!丫头,老话儿咱得信呐!”
李三凤也适时地抚着胸口帮腔,“可不咋地!让你这么一瞧,我这心里头立马透亮不少!”
“那...那我就收下了?“陈玉舟迟疑地接过钱,
陈玉舟被一家人“骗”的,如同一只误入猎人陷阱的小鹿,纯真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将信将疑的懵懂。
见她终于收下,屋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李三凤笑道,“那咱们家可了不得了!!以前谁家能请得起住家先生啊!”
“那可不!”姜佑宁眉飞色舞,“玉舟住进咱们家,那真是文曲星下凡上炕头——满屋都放金光!”
陈玉舟听得耳根子都红了,低着头不住地绞着衣角。
心里盘算着:等有机会去公社,定要给这家人买些滋补品才好。
正说笑间,门帘掀开,赵金花端着瓷碗走了进来。
“三凤啊,给你卧了几个红糖鸡蛋,这可是你妹子特儿从京城捎来的,好着呢!”
李三凤连忙双手接过碗,碗里的热度暖着手心,“让妹子破费了,谢谢妹子的好红糖!”
姜佑宁摆着手笑,“嫂快甭外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三凤用筷子吃着,赵佳桂却皱起了眉头。
““这红糖鸡蛋再金贵,也赶不上老母鸡油水足。老大家的,晚上再去鸡窝踅摸踅摸,挑只肥的,宰了炖上。”
“中!”赵金花回应着。
李三凤一听又要杀鸡,赶紧咽下嘴里的鸡蛋阻拦,“奶!真不用再杀了!我这就挺好……”
话是这么说,可赵佳桂这份心,却让她心里头暖烘烘的。
在林家这些日子,她真切感受到了婆婆家的厚待。
自打怀上孩子,地里的活计就再没让她沾手。
这要搁在别的人家,别说是个双月子了。
那是周扒皮的鸡——下完蛋还得打鸣。
恨不得是孩子最好都在地里生,生完不用坐月子,接着干活挣工分。
而且家里的老母鸡和鸡蛋,都紧着她一个人补身子。
谁不知道这年头,能下蛋的鸡就是能换油盐酱醋的“活钱匣子”!
虽说上头规定一家只能养三只鸡,可林家是西户合在一块儿,所以养了十来只。
可是尽管如此,这一个月,她少说也吃了五六个,家里的鸡也不剩几只了。
也就林家上下一条心,赵佳桂当得了家。
搁别人家,一个鸡蛋都够吵吵巴火好几天!
“你懂个什么!”赵金花双手叉腰。
“月子里就是得补,不然落下病根来,那可是要遭一辈子罪的!”
她妹妹赵银花就是月子没坐好,结果孩子没长大就没了。
没了亲娘的孩子,长得也蔫头耷拉脑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赵金花语气坚决,“这是你奶奶教我的,听她老人家的没错!”
要是月子坐不好,日后和其他人打架扯头发都没力气。
上个月那场村斗,她可是打的那个比她年轻十岁的周家媳妇打得满地乱爬。
“就是!”赵佳桂在一旁帮腔,“反正那些鸡现在也不怎么下蛋,还不如给你炖了补补身子!”
李三凤闻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月子里的人,情绪总是来得特别快。
“对了佑宁啊!”赵佳桂突然想起什么。
“你下午去公社的时候,给名虎捎个话,让他看看供销社有没有卖鸡的,有就赶紧买回来!”
其实她也不是没在村里打听过,可家家户户都面露难色。
这也难怪,鸡蛋可是庄户人家为数不多的进项。
山里的野鸡倒是有,可那东西油水少。
产后进补,终究不如老母鸡。
“诶!我记下了!“
姜佑宁暗自盘算着,该从空间里抓几只鸡出来了。
那里头的鸡繁殖得快,眼下都有百十来只了。
姜佑宁掀开门帘,走到灶台边的水瓮旁。
打开一看,瓮里只剩小半瓮清水。
姜佑宁将手伸进瓮里,心念一动,农场空间内的灵泉水便灌满了水瓮。
“但愿这样能帮三凤姐补补身子。”
下午,日头正好,姜佑宁和陈玉舟,两人身上各背着一个柳木筐。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了大队部的院子。
林名虎早把老黄牛套好了车,这会儿正蹲在车辕子边上,吧嗒吧嗒地嘬着旱烟袋。
姜佑宁的几个西五十岁的姐姐和侄女围在车旁,见她来了都露出善意的笑容。
看到多了一个人,林名虎心中有点疑惑。“这是陈知青,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姜佑宁把陈玉舟往前推了半步,“正好要去公社,带她一起置办些东西。”
“能捎上不?”
林名虎挥了挥烟杆,“那有啥不行的,上车!”
平日里,牛车也没少带着人去公社,多一个也无所谓。
俩人上了牛车。
姜佑宁抓出一把糖,“来来,吃块糖,甜甜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