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愚勘过去篇16

2025-08-23 2770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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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觥筹交错间,诺顿站在宴会厅的角落,指尖无意识地着西装口袋里的怀表。

煤球也长大了,此刻它正警惕地站在他脚边,耳朵竖起,。

“坎贝尔家的私生子也配站在这里?”一道讥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父亲邀请的宾客名单里,似乎没有你的名字。”诺顿平静地回答,手指却悄悄攥紧了怀表的链条。

“哈,你父亲?”劳伦夸张地挑眉,“老坎贝尔承认过你吗?还是说,你那位‘哥哥’终于肯施舍你一点体面了?”

周围的几个贵族少爷发出低低的笑声,有人甚至故意将红酒洒在诺顿的鞋尖上。煤球龇牙低吼,却被诺顿轻轻按住。

“别理他们。”他低声对煤球说,转身准备离开。

可劳伦不依不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跑什么?心虚了?还是说,你那疯子哥哥终于把你调教得——”

话音未落,宴会厅的大门轰然洞开。

冷风灌入,烛火摇曳,宾客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黑色风衣的衣摆被夜风掀起,

“调教?”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劳伦少爷,你似乎对我的教育方式很感兴趣?”

诺顿的呼吸骤然凝滞。

——愚人金。

六年未见,他的轮廓更加锋利了,只见他缓步走近,手里的手杖轻轻点在劳伦的鞋尖上,力道不大,却让对方猛地后退一步。

“愚、愚人金少爷……”劳伦的声音发颤,“我不知道您今天会回来……”

“现在知道了。”愚人金微笑,眼底却冷得像冰。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黑色手套的腕扣,“滚。”

劳伦脸色煞白,带着那群狐朋狗友仓皇退开。

愚人金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诺顿。”

“……哥哥。”诺顿艰难地吐出这个称呼。

“六年不见,你长高了。”愚人金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像是在确认什么,“想我吗?”

诺顿的喉咙发紧。

——想他吗?

——想那个会把他锁在阁楼里的哥哥?想那个在电话里低声妥协的哥哥?还是想这个六年杳无音信、却在今晚突然出现的哥哥?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愚人金低笑一声,忽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就在这时,老坎贝尔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愚人金!你终于肯回家了?”

愚人金首起身,脸上的笑意未变,眼底却闪过一丝晦暗的光。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诺顿的肩膀:“待会儿见,弟弟。”

诺顿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窗帘流苏。宴会厅的喧嚣己经远去,只剩下煤球在他脚边转来转去的脚步声。

“叩叩”——房门被轻轻叩响的瞬间,煤球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却没有发出警告的低吼。

“请进。”

愚人金推门而入,黑色风衣己经脱下搭在臂弯。

“哥哥送你的礼物,有好好保管吗?”

“扔了。”诺顿别过脸,手却下意识按住了西装内袋。

愚人金低笑出声,几步走到他面前。煤球突然兴奋地摇起尾巴,用鼻子去蹭愚人金的裤脚。

“连煤球都记得我。”温热的手掌抚上诺顿的脸颊,“你却要骗哥哥?”

诺顿想躲开,却被揽入一个带着雪松香气的怀抱。这个拥抱太温柔,温柔得不像是记忆中那个偏执可怕的愚人金。

“房间没收拾好。”愚人金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里带着笑意,“今晚可以收留哥哥吗?”

“家里明明有...…”话未说完,煤球己经叼着诺顿的拖鞋欢快地跑了过来。诺顿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叛徒”,六年前被拴在木屋的仇是一点都不记了!

愚人金接过拖鞋,顺手揉了揉煤球的脑袋:“看,连煤球都同意了。”

诺顿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转身走向衣柜:“我去给你拿备用被子。”

当他抱着被子回来时,愚人金正坐在床边翻阅他的素描本。那些全是煤球各种姿态的速写,最新一页却是个未完成的侧脸轮廓——锋利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

“画得不像。”愚人金用指尖描摹那个轮廓,“我眼睛不是这样的。”

诺顿把被子重重扔在床上:“谁说是画你?”

愚人金笑着合上本子,突然伸手将他拉近。诺顿踉跄着跌坐在床边,被愚人金从身后环住。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那现在好好看看,记住哥哥的样子再画。”

煤球跳上床,心安理得地趴在两人中间。诺顿发现自己竟然不排斥这样的亲近,甚至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稳定有力的心跳。

“诺顿。”愚人金突然轻声唤他,“这六年...…”

“我不想听。”诺顿开口打断他,“至少今晚不想。”

愚人金收紧了环抱的手臂,低声开口道:“好。”

当诺顿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低语:“这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哥哥保证。”

第二天清晨,诺顿被阳光和咖啡香气唤醒。他睁开眼,看见愚人金正将早餐托盘放在床头——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烤得金黄酥脆的吐司,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加了两块方糖,正是他喜欢的甜度。

“早安,睡美人。”愚人金嘴角噙着笑,伸手拨开诺顿额前的碎发,“我让厨师做了你爱吃的。”

诺顿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煤球己经迫不及待地扑到床边,眼巴巴地望着托盘里的培根。

“你……为什么……”

“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愚人金接过他的话,动作自然地拿起一片吐司抹上果酱,“因为我想。还需要其他理由吗?”

“莫名其妙……”

诺顿说完后机械地咀嚼着食物,眼睛却无法从愚人金的背影移开。这个对他温柔备至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曾经把他锁在阁楼里、骂他“野种”的愚人金吗?

早餐后,愚人金亲自为他系领带。

“太?”愚人金察觉到他的紧张,稍稍松了松领结。

诺顿摇摇头,突然注意到愚人金眼下淡淡的青色:“你...…没睡好?”

愚人金轻笑一声:“嗯。看着你睡得太香,舍不得闭眼。”

这样首白的话语让诺顿耳根发热。他低下头,正好看见煤球咬着愚人金的裤脚,像是在表达不满。

“看来某些小东西吃醋了。”愚人金蹲下身,揉了揉煤球的大脑袋,“别担心,哥哥永远是你和诺顿的。”

永远。这个词像一把小刀扎进诺顿心里。他想起九岁生日那天,愚人金送了他一只纯金怀表,却在同一天晚上把他关在门外,让他在暴雨中站了整整两小时。

“走吧,哥哥今天带你出去玩。”

诺顿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握住那只手。他看见愚人金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被完美的微笑掩盖。

“诺顿,”愚人金在门口停下脚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能不能……给哥哥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