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愚勘过去篇11

2025-08-23 2676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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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前,瑞士日内瓦湖畔的私立学校里,愚人金站在落地窗前,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诺顿卧室的实时监控画面。画面中,诺顿正跪在地毯上,用梳子小心梳理着一只小黑狗的毛发,嘴角挂着愚人金许久未见的笑容。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愚人金迅速锁上屏幕,转身接过杯子:“没什么,家里的事。”

玛丽在他对面的扶手椅坐下,歪头打量他:“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愚人金啜饮一口热可可,甜腻的味道让他皱眉。他更喜欢苦一点的,就像诺顿煮的那种——虽然每次他都会抱怨太苦,但诺顿总是固执地坚持那个配方。

“说起来,”玛丽突然凑近,“你弟弟最近怎么样?你总说他很依赖你。”

愚人金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敲击:“他很好。”停顿片刻,又补充道,“或者说,他以为自己很好。”

玛丽挑眉:“什么意思?”

愚人金放下杯子,从手机相册调出一张照片推到她面前。照片里,诺顿抱着那只小黑狗睡得正香,脸颊贴着狗狗的脑袋,表情安宁。

“他养了只狗。”愚人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告诉我。”

玛丽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所以?他十一岁了,养只宠物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愚人金慢条斯理地说,“他对我撒谎了,而且...…”他的手指划过屏幕上诺顿熟睡的脸,“他看起来太开心了,开心得不正常。”

玛丽的表情逐渐凝固:“等等,你是在...…监控你弟弟?”

“保护。”愚人金纠正道,“他太脆弱了,需要有人看着他。”

“老天,这太...…”玛丽的声音低了下去,她盯着愚人金的脸,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他,“你知道这听起来有多可怕吗?”

愚人金轻笑一声,收回手机:“你不了解诺顿。没有我,他会崩溃的。”

玛丽放下杯子,金属与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问题不在他身上?”

愚人金的眼神骤然变冷:“什么意思?”

“听着,”玛丽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推给他,“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控制欲、监控、对弟弟独立行为的过度反应...…这很不健康。也许你该找个人聊聊。”

愚人金盯着那张名片,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图书馆角落显得格外刺耳:“玛丽,亲爱的,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那不是爱。”玛丽的声音异常坚定,“爱是希望对方快乐,即使那意味着放手。而你...…你只想占有他。”

那天晚上,愚人金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站在坎贝尔庄园的温室里,西周是攀援的玫瑰与滴水的蕨类植物。诺顿跪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怀里紧紧抱着那只黑毛小畜生。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来,在诺顿苍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哥哥...…”诺顿的嘴唇颤抖着,蓝色的眼睛里盛满恐惧,“求求你...…”

愚人金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把园艺剪,冰凉的金属贴着他的掌心。他低头看了看剪刀,又看向诺顿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东西。煤球发出细弱的呜咽声,的黑鼻子不停地嗅着空气。

“你背叛了我,为了这只畜生。”

诺顿摇着头,眼泪无声地滚落:“我没有...…我只是...…”

“嘘。”愚人金蹲下身,剪刀尖轻轻挑起诺顿的下巴,“哥哥教过你,说谎会有什么后果?”

诺顿的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愚人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铃兰香气,混合着小狗皮毛的温暖味道。这个认知让他胃部扭曲——诺顿用自己的沐浴露给那只狗洗澡。

剪刀突然转向,精准地刺入煤球的后腿。小狗发出尖锐的惨叫,诺顿的哭声随即炸开,像玻璃碎裂的声音。温热的血溅在愚人金手上。

“不要!住手!”诺顿试图用身体护住煤球,但愚人金轻易地掰开他的手指,将那只流血的小狗拎到半空。

“看着我,诺顿。”愚人金命令道,剪刀抵在煤球柔软的腹部,“好好看着,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剪刀合拢的瞬间,梦境突然扭曲。愚人金发现自己站在儿时的卧室里,手中不再是染血的园艺剪,而是一个破碎的玩具士兵。

“怎么了,亲爱的?”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愚人金转身,看见年轻的坎贝尔夫人站在门口。

小愚人金听见自己稚嫩的声音:“妈妈,我捡了一只流浪猫...…在衣柜里。”

五岁的愚人金站在母亲面前,小手不安地绞着睡衣下摆。出乎意料,母亲的眼睛亮了起来。

“哦,我的小金子。”她捧起他的脸,拇指擦过他眼下失眠造成的青黑,“你终于学会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了。”

愚人金被母亲罕见的温柔弄得不知所措。过去一个月,自从父亲开始频繁夜不归宿,母亲就总是锁在卧室里哭泣或尖叫。但此刻,她牵着他的手来到衣柜前,动作轻柔地拨开那些昂贵的羊绒衫。

小猫蜷缩在最角落,一只瘦弱的姜黄色幼崽,正警惕地竖起耳朵。

“多漂亮的小东西。”她伸手让小猫嗅了嗅指尖,“我们得给它准备个窝,还有食物...…玛莎!“她呼唤女仆的声音突然拔高,“去厨房拿些羊奶和鱼肉来!”

接下来的三天如同梦境。母亲亲自在阁楼布置了猫窝,用她最柔软的披肩做垫子;她教愚人金如何用温水浸泡的小毛巾清洁小猫的眼睛;当小猫第一次用脑袋蹭她的手时,她发出了愚人金许久未听见的笑声。

“这是我们的秘密,嗯?”她捏了捏愚人金的小脸蛋,指甲在他皮肤上留下半月形的红痕,“别告诉你父亲。”

一周后的傍晚,父亲意外提前从德国回来。愚人金正和小猫在书房地毯上玩毛线球,门突然被推开。

“这是什么?”

小猫受惊跳起,爪子勾住了父亲昂贵的西装裤。下一秒,它被粗暴地甩开,撞在壁炉边缘,发出凄厉的尖叫。

“不!”愚人金冲过去,却被父亲一把拎起衣领。

“肮脏的畜生!”父亲的脸因嫌恶而扭曲,“立刻把它扔出去!”

愚人金转向门口的母亲,泪水模糊了视线:“妈妈,求求您...…”

母亲的转变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温柔似水的眼睛突然结冰,她缓缓走进房间,冷冷开口,“都是你的错,愚人金。”她的声音轻得可怕,“如果不是你太软弱,非要养这种脏东西...…”

愚人金浑身僵住。母亲的手指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墙上巨大的家族肖像——画中的父亲冷漠地俯视着他们。

“看看你父亲的表情。”母亲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带着苦杏仁酒的气味,“他厌恶你,就像厌恶我一样。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像我了,软弱、又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