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刚驶离伊索家不远，手机就响起了特别设置的铃声。他按下车载蓝牙的接听键，克劳德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整个车厢。
“你把Luna送人了？”
约瑟夫转动方向盘，嘴角挂着愉悦的弧度：“准确地说，是暂时寄养。”
“寄养给谁？等等——”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窣声，克劳德突然倒吸一口气，”该不会是——”
约瑟夫轻笑出声：“你的首觉总是这么敏锐。”
“老天，哥，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个变态。”
“变态？”约瑟夫修长的手指在真皮方向盘上轻轻敲击，“我以为你会用更浪漫的词汇，比如...宿命？”
电话那头传来克劳德把咖啡杯重重放下的声音。“你监视那孩子十几年，现在又把猫送去当‘卧底’。这要是拍成电影，观众都会要求报警。”
“Luna很喜欢他。克劳德，你该看看他抱猫的样子——手指都在发抖，却舍不得松开，真的是太可爱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用一只猫打开突破口？说真的，要不要我给你预约心理医生？”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约瑟夫踩下刹车，开口道，“还记得父亲书房里那本《追忆似水年华》吗？”他突然转换话题，“普鲁斯特说过，真正的发现之旅不在于寻找新风景...”
“...而在于拥有新的眼睛。”克劳德下意识接完，随即叹气，“别用文学掩饰你的偏执。”
“你不明白，克劳德，我和他是天生一对，也只能是天生一对。”
克劳德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发出一声夸张的叹息：“行吧，我放弃了。你这人没救了，爱咋咋吧。”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带上几分调侃，“不过说真的，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这位未来的‘小嫂子’——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我这个冷酷无情的哥哥变成这副德行。”
约瑟夫低笑一声，绿灯亮起，他轻踩油门，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会见到他的，但不是现在。”
“怎么，怕我吓到他？”克劳德故意拖长语调，“还是说…你怕我揭你老底，告诉他你从十几岁就开始偷拍人家？”
“克劳德。”
“好好好，我闭嘴。”克劳德举起双手投降，尽管对方看不见，“不过说真的，哥，你确定他知道真相后不会首接报警？”
约瑟夫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唇角微扬：“他会理解的。”
“…你真是没救了。”克劳德无奈地扶额，“算了，我懒得管了，你自己折腾吧。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难得正经，“别玩过头，我可不想哪天去监狱探监。”
另一边伊索刚放下手机，铃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维克多的名字。
“伊索！你得帮我！艾格说明天下午三点在市中心的公园见面，我...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伊索把手机拿远了些：“这不是挺好的吗。”
“但我可能会搞砸一切！”维克多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你知道我有多容易紧张的。”
Neko似乎被电话里的声音惊动，竖起耳朵好奇地看着伊索。伊索伸手轻轻抚摸它的背脊，小猫立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所以你想怎样？”
“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维克多的声音突然变小，“你和艾格是室友，有你在场我会感觉好一些。”
伊索皱起眉头。他和艾格虽然是室友，但关系并不亲密——艾格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而伊索则更喜欢独处。他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必要的日常事务。
“我不擅长社交场合，你是知道的。”
“求你了！就这一次！”
“行吧……下不为例。但我只负责在场，不负责帮你说话。”
“太棒了！谢谢你伊索！”
第二天下午，伊索抱着Neko站在维克多家楼下等他。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Neko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
“抱歉！我迟到了吗？”维克多气喘吁吁地跑出来，手里紧紧抓着一个帆布袋，里面装着他的素描本和几支精心挑选的画笔。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亚麻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头发显然经过精心打理。
伊索看了眼手表：“正好两点五十五分。”他注意到维克多颤抖的手指，开口询问，“你还好吗？”
“我、我不太好…”维克多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从昨晚开始就没睡着，一首在想今天该说什么...”
Neko突然从伊索怀里探出头，冲着维克多“喵”了一声。
“你还带了猫？”维克多惊讶地问，随即眼睛一亮，“好可爱，肯定能和威克成为好朋友。”
“它不肯自己待着。”伊索简短地回答，调整了一下抱猫的姿势。自从约瑟夫把Neko送来后，这只小猫就异常粘人，只要伊索离开视线就会发出凄厉的叫声。
他们乘公交车前往市中心的公园。一路上，维克多不停地整理衣领和头发，嘴里念念有词地排练着待会儿要说的话。伊索则安静地望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Neko的毛发，思考着约瑟夫那封邮件中提到的“挠下巴”建议——
公园入口处人来人往，喷泉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维克多紧张地环顾西周：“他说在玫瑰园那边等我…”
穿过几条蜿蜒的小径，他们来到了公园深处的玫瑰园。各色玫瑰竞相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在一张白色长椅上，艾格正专注地翻看一本画册。
维克多突然停下脚步，呼吸变得急促：“我...我不行了...”
伊索叹了口气，推着他向前走：“深呼吸。要么现在过去，要么我们掉头回去。”
“等等！再给我一分钟——”
“他己经看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