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凯飞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表情凝重得像是在拆弹。
照片里愚人金穿着修身运动服在小区晨跑，肩背线条在晨光中流畅得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
“这绝对是用美颜相机拍的。”
他信誓旦旦地戳着屏幕，“正常人哪有这种比例？块头那么大，腰细得都快赶上我们勘哥了！”
周旭往嘴里塞着薯片，“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人家练得好？”
“放屁！”
罗凯飞猛地站起来，肱二肌把袖口撑得紧绷：“明天周六，铂金健身房，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试金石从浴室出来时，正听到这句豪言壮语。
他擦着头发上的水珠，水滴顺着锁骨滑进衣领：“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战术性打击！”
罗凯飞不知从哪掏出一张健身房会员卡，“勘哥，明天你只要负责把他引到深蹲区，剩下的交给我！”
二哈从沙发背后探出头，琉璃般的猫眼闪烁着诡异的光。
周六上午十点，铂金健身房的玻璃门被罗凯飞撞得嗡嗡作响。
他今天穿了件几乎透明的紧身背心，每块肌肉都抹了亮油，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像只变异的萤火虫。
“他来了吗？”罗凯飞紧张地扫视西周。
试金石叼着能量棒，指了指跑步机区域。
愚人金穿着简单的黑色训练服，耳机线垂在颈侧。
“PlanA！”
罗凯飞打了个响指，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
他假装踉跄着撞向跑步机扶手，“哎呀，好巧，这不是愚…啊！”
愚人金头也不回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罗凯飞首接扑空，脸朝下砸在传送带上，被跑步机带着往后划了半米，运动裤卡在臀缝里勒出两道红痕。
“需要帮忙吗？”愚人金这才按下暂停键，语气平静得像在问今天天气。
周旭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试金石首接转身走向力量区，假装不认识这两个傻子。
罗凯飞挣扎着爬起来，裤子后腰上还粘着跑步机的安全钥匙：“咳…既然让你遇到了，不如一起练？听说你深蹲很厉害？”
愚人金摘下耳机，目光扫过罗凯飞油光发亮的胸肌：“你确定？”
十分钟后，深蹲架前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罗凯飞往杠铃上加到第三片杠铃时，愚人金己经轻松做完200公斤的深蹲，正在调整护腕。
“勘哥…”
罗凯飞声音发颤，“他是不是在杠铃片里灌了铅？”
试金石翻了个白眼，却注意到愚人金做组时后背绷出来的肌肉线条。
那些肌理在发力时呈现出精妙的排列，像某种经过精密计算的力学模型，与他记忆中矿洞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奇妙地重叠。
“卧推！比卧推！”
罗凯飞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冲向平板凳，活像身后有丧尸追。
更衣室里，试金石正往储物柜塞背包，突然听见隔壁隔间传来罗凯飞的惨叫。
他踹开门，看见自家兄弟正对着镜子扒拉自己的背肌，表情活像见了鬼。
“勘哥！我背后长痱子了！是不是他给我下了毒？”
试金石凑近一看，罗凯飞背上密密麻麻全是猫爪印形状的红痕。
二哈不知何时蹲在储物柜顶上，尾巴得意地晃来晃去。
“你昨天是不是又偷喂他廉价猫粮了？”
罗凯飞眼神飘忽：“就…就一点点……”
愚人金出现在门口时，试金石正用毛巾抽罗凯飞的脑袋。
水珠从他发梢甩出来，在空气中划出细小的弧光。
愚人金突然皱眉，伸手握住试金石的手腕：“肩袖肌群代偿了。”
“什么？”
“你右肩发力方式不对。”
愚人金的指尖轻轻按在试金石肩胛骨某处，触感像被烙铁烫到，“旧伤？”
试金石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储物柜上发出巨响。
二哈惊得炸毛跳开，罗凯飞趁机想偷袭愚人金，却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杠铃片绊倒，整个人扑进了周旭怀里。
更衣室突然安静得可怕。
愚人金站在原地没动，运动服领口因为刚才的动作歪斜，露出一截锁骨下方的疤痕——那是道狰狞的旧伤，边缘呈不规则的锯齿状，像被什么钝器生生撕裂过。
试金石瞳孔骤缩。
矿洞塌方那天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黑暗中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他脸上，有人用身体替他挡住落石，工牌在混乱中被扯断...
“喂！你干嘛呢！”罗凯飞的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傻子不知何时爬起来了，正举着手机对着愚人金狂拍，“我要发到健身论坛上打假！这肌肉绝对是P的！”
愚人金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转身前最后看了试金石一眼：“洗澡水别太热，对肌肉恢复不好。”
等愚人金走远，罗凯飞立刻凑过来："勘哥！我拍到决定性证据了！你看他后背..."
他放大照片，愚人金转身瞬间被抓拍到的后背上，赫然 是几道与试金石记忆中完全一致的伤痕。
"这..."周旭突然倒吸一口气，"这不是五年前西山矿难救援队的特有伤疤吗？当时新闻说..."
试金石一把抢过手机删除照片，动作大得把储物柜门都撞歪了。
二哈趁机跳下来，精准地叼走了罗凯飞的运动袜。
回程的地铁上，罗凯飞还在喋喋不休：“Plan B！下周末比游泳！他总不能...”
“闭嘴。”试金石盯着车窗外的广告牌，玻璃倒影里他的表情晦暗不明。